燕疏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帐中。干净整洁的帐篷,一如他本人。
他轻轻将姜冉放到自己的榻上,随手拖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细细观摩起来。
睡着的姜冉安静极了,少了平时都骄奢大胆,多了份恬静淡然。锁骨分明的脖颈,能勾动最原始的舔咬冲动。露在被褥外光滑洁白的手背上有一枚红枫状的胎记......等等!
燕疏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难道她是那个女孩?
燕疏抚上左手腕上那已经褪色的头绳......
那年他十五岁,师父带着他们去各地历练。途经长安时,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从一个黑巷子里冲出,一个没注意撞到了他的盔甲上,疼得嗷嗷大哭。
他刚准备去安慰她时,才惊觉自己的模样怕是会吓跑她。
刚准备扭转头,刚及自己腰的女孩却抬起了头,盯着他的脸半晌没得反应。
看吧,又一个被自己吓到的。虽然早已习惯,燕疏还是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大哥哥,你真好看!”女孩却突然笑开了,露出了小巧的八颗贝齿。
随行的同门都惊讶地问:“小妹妹,你不怕他的瞎眼?这一路看到他的女孩都被吓哭了。”
燕疏在幼年时被林里的雪狼杀了双亲,自己的左眼也被狼抓瞎了。多亏了统帅路过救下自己......
虽然大家明面不说,但不管是师姐师妹,看见自己,眼中总会有藏不住的嫌弃。]
“大哥哥,既然没人喜欢你,那你娶了我吧!”小女孩突然说了这么句,不管是他还是同伴都被惊到了。
“我还有六年就可以嫁给你了,我很能干的,带我走吧......”说着,女孩儿眼里竟带上了一丝恳求。
“等我下次来长安,再说吧。”因为这次任务的特殊性,燕疏不得不拒绝女孩的请求。
女孩明亮的眸子忽的黯淡了,眼底是藏不住的失望。她垂下手,喃喃道:“又是这样吗......”
她又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那小哥哥一定要尽早找我哦!”她摘下手上的红头绳,戴到了他的手上,“姐姐们都说要有信物才能防止你忘了我。”
“好。”燕疏注意到她手背上有红枫状的胎记。
他一直忘不掉女孩那纯洁无瑕的笑容,七年来,他曾多少次去长安打听,却再也寻不到女孩的半点踪迹。
七年来,他逼着自己变强。
连师父都摇头说自己为了变强命都不要了。
多少次因为失血过多而精神恍惚时,他摸着手腕上的头绳,就能挺过去。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自己不能死,还有个女孩等着自己履行他们的约定。
他再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不得不拒绝别人的请求。
但,再也没有一个女孩会从一个黑巷子里冲出来,大胆地问自己——能不能娶她。
上天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吗,将她又送回自己身边。]
她永远是他心头的那抹白月光,是他舍了性命都要守护的朱砂泪。
【她,就是我的长安盛景——燕疏的黑匣子】
“副统帅,天策府的人都到了。”外面传来一阵低声的禀报声。
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孩,才转身出了帐篷。
“未能远迎,是我苍云军的失职。”他对着姜晟作了一揖
“无碍。只是试问副统帅可曾见到鄙妹?她是否先到一步?”男人看似恭敬的话里,藏着一丝担忧。
“她是否手上有个红枫胎记?”“正是!”“她刚歇下,将军先随我至偏帐吧。”
燕疏本以为她已经没有家人,既然有个哥哥,那婚事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的。]
正当大家都准备歇下时,突然听见偏帐中传出将军的两声怒吼——“姓燕的我告诉你,这事别想!”“别说了,演武场见!”
姜冉是被外头的喧闹声吵醒的。外面人声鼎沸,似乎还夹杂兵刃交接的声音。
她刚出了帐篷,就被路人抓着往演武场去了。
“嘿,你知道不,我们燕副统帅和你们天策府的将军打起来了。”那人激动地说,“不知道谁胜谁负呢,都是颜值和武力值爆表的人。我还是希望燕副统帅赢!”
姜冉完全没听那人后头说了啥,脑子里不停地被刷屏——“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还没叛乱呢,怎么就先反目成仇了。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
姜冉在人群中推推攮攮,想挤到前排去阻止。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正在努力往前挤的姜冉忽然扑了个空,摔在了地上。]
她呲牙咧嘴地爬起来,却发现两个男人正向自己走来——怎么办两个一起的气场好强大!
她是被带到偏帐的。
在一阵沉默中,姜晟先开了口:“冉冉,苍云军的燕疏副统帅要迎娶你,我没同意,打算征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