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把车开到自家楼下,熄了火之后扭头看向正在观察她的李荻。
“你有话就说,不要总盯着我看。”
李荻眯起那双漂亮的杏眼,微笑着伸出瘦得皮包骨头的手。
“备用钥匙。”
沈汐一边心想这小鬼怎么总要眯着眼假笑,一边叹着气从包里翻出钥匙放到她手里。
“这是我的钥匙,备用钥匙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上楼之后自己找找吧。”
“你还有事要做?”李荻随口问道。
“总不能把李广利的尸体丢在那边不管吧得去跟警局里的熟人打个招呼,估计会很晚才能回来。你先睡,不用等我,家里的东西你看着顺眼就随便用吧。”
“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吗?”李荻低垂着眼眸,轻声问道。“我可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
沈汐看着轻声细语的李荻,心中百感交集。毕竟这孩子跟当初的自己一样,年幼丧母,现在又失去父亲变得无家可归。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她终归是狠不下心来让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少女流落街头的,即便她的身份总会让她想起那个可恨至极的李广利。
“在有能力独居前,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沈汐冰冷的语气变得稍稍缓和起来。
“谢谢。”李荻少见地低下头致谢。
下车后,李荻独自乘电梯上楼。
小区是沈汐所组的李树帮的共有财产,这栋楼内住着几个沈汐最器重的手下。
楼高24层,沈汐正好就住在24层。
下了电梯,右转直走最尽头那扇门,便是沈汐家。
李荻用钥匙打开门,门里的一切都有点出乎预料。
干净整洁的客厅,暖色的壁纸,朴素的家具。与普通人家的布置没什么两样,远比她家那大而冷清的别墅要温馨得多。
她知道沈汐只是表面冰冷,内心是温柔善良的,不然也不会把她留在这儿。
这么温柔的人,却早早地失去了双亲。这个家里的每件物品都在向李荻透露着,收留她的人是多么的渴望家庭的温暖,至亲间的羁绊。
李荻走进卧室,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柜上的各种药瓶,满地的脏衣服和地上散落着的空酒瓶,这与客厅里的温暖大相径庭。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小瓶子,上面写着安眠药。把柜子上的瓶子一一看过来,是不同种类的安眠药。
看来沈汐的失眠,连药物都无法治愈,只能靠酒精来麻痹神经。她这样想着,转身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清一色的旗袍。她从数不清的旗袍里翻出几条睡裙,随便选了一条换上。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沈汐所说的备用钥匙。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得收拾好久吧。”
她这样想着。
和警局里负责李广利这个案子的熟人打好招呼后,沈汐又开车回到李家别墅给李荻拿了些换洗衣物和各种证件。
忙完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下来,逐渐可以看到星星和月亮悬挂在天空。
她一个人来到了双亲的墓地。
“父亲,母亲,李广利已经死了,当年害死父亲的那群人全部都被我清除掉了。只是李广利是他女儿亲手杀的。我知道你们肯定希望我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但我不能丢下李树帮的兄弟们不管。”沈汐打开酒瓶,将酒洒在墓碑前。
“他们都是陪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因自己的私仇已报,就丢下他们。”
沈汐每往墓碑前洒一点酒,自己就对着酒瓶喝一口酒。
一来二去,自己也就喝得晕乎乎的了。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打给自己最信任的二当家。
“老周,来老地方接我一下。”
没等电话那头回声,她就按下了挂断。
“时间不早了。父亲母亲,家里还有个小鬼头,她父亲刚被她自己亲手枪毙,她一个人在家我有点不放心,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她转身往墓园门口走去。
沈汐花了半天时间来打扫沈汐的猪圈,外加去超市买点菜和生活用品,转眼间就到了晚上。
她看着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沈汐还是没有回来。
餐桌上放着她专门给沈汐留的饭菜,已经凉透了。
正在李荻想着要不要不再等沈汐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是周南宣和半醉不醒的沈汐。
“沈汐?”李荻站起身,从周南宣那里接过站不稳的沈汐。
“人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哦,你们慢慢来。”周南宣冲着李荻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转身把门带上了。
李荻架着沈汐,把她放躺在沙发上,自己转身进浴室去准备给沈汐卸妆的东西。
她半跪在沙发旁,用蘸了卸妆水的化妆棉轻轻地给沈汐卸妆。
卸完妆后,她用热毛巾给沈汐擦脸。
正擦着,沈汐一把抓住李荻的小细胳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