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无人知晓的旷野，自然女神布莱特尼丝轻声叹息。

    如果有神，赛杰特瑞斯的神一定是最难以揣测的，带着恶意的神明和带着善意的神明分别受人们厌恶与爱戴，可创造赛杰特瑞斯的神被其创物——这个灰发的青年所不屑。如果我们得悉真相，只会觉得他的不屑是理所应当，而非自大自负者的骄傲。

    护卫队赶到时，银色的魔王已经消失，留下的满地血污和受着不同伤势的两人——黑尔，还有重伤的赛杰特瑞斯。

    “没有，我们并不知情。”黑尔对护卫队队长这样说，队长碍于黑尔曾经的身份，或者说他现在的他决定把目标转向赛杰特瑞斯，这个身份不明的青年，在他和黑尔一起被魔族打伤之前队长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一个没有名气的小人物，很有可能是在来亚索城的路上惹了魔族，但是一个魔王级别的人物？这得怎么惹？

    “不不，尊敬的队长，我可是对此一无所知，至于魔族为什么攻击我，你得写封信去问问他我只是一名来亚索城观光的无辜游侠，请原谅我的失礼。”赛杰特瑞斯笑嘻嘻的把队长的询问全部拍回他的脸上。

    气呼呼的队长离开后，赛杰特瑞斯笑着啃了个苹果，吐掉核，擦擦手，身上绑着绷带的青年决定去看看和他一起受伤的“战友”。

    他推开门，佣兵正无聊的看着窗外，窗外是大片花圃，紫阳花被照料的很好。听见声响，黑尔抬眼看了下，不耐的皱了皱眉。

    赛杰特瑞斯内心有点小挫败，他装作不在乎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笑着问：“佣兵先生，能告诉你面前这位可怜的被误伤的游侠，是谁袭击了他吗？”

    黑尔硬邦邦的说：“我以为你被误伤习惯了。”

    “所以不会关注是谁攻击了我？”赛杰特瑞斯有点恼火了，“我事先声明，我不是滥好人！被魔族袭击——差点死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他特地强调这点，偷偷观察着黑尔的表情，希望引起他的负罪感，“我从不记得我惹上过一位魔王级别的大人物，你起码得告诉我真相。”

    黑尔盯着赛杰特瑞斯，慢慢说：“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我想你应该猜得出来那是谁。”

    “你是一位骑士？曾经是一位骑士？你”赛杰特瑞斯重新平静下来，据他所了解的，弦月帝国的前宫廷骑士团副团长，杀过的魔族绝不少，但魔王级别的大人物，会特地找来的，恐怕

    “弦月的勇者大人？”赛杰特瑞斯看着黑尔的目光迅速移开，立刻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让我猜猜，你，宫廷骑士团的副团长，想必和弦月的勇者曾经是挚友？”赛杰特瑞斯尖锐的指出，“但后来反目成仇，你充满了对他的愧疚感？”

    “你是个危险人物，但你说的未必准确。”黑尔说，“我为何要对他充满愧疚？就算他曾是我的挚友，他现在只是魔族的领袖，九年战争的罪魁祸首。”

    “而那时你已经不再是骑士了，你叛变了。”赛杰特瑞斯说，“至于为什么会有愧疚感”

    他站起身，黑尔意识到阳光已经偏移了，窗户那边只洒下来大片阴影，不知何时点燃的蜡烛的火焰幽幽的摇曳，赛杰特瑞斯背着手，脸色不大好。

    “因为泽·希塞尔是被诬陷的。“他轻轻地说。

    黑尔几乎是拔剑暴起，赛杰特瑞斯偏开脸，剑锋恰巧停在他的脸侧，不偏不倚。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引来走廊里巡逻的护卫，想当然是咒术覆盖了这个房间。黑尔深吸了一口气，却保持着剑锋不动。

    赛杰特瑞斯摊开手：“冷静，我没有任何敌意。”他真挚的望着黑尔，灰色眼睛带着不自然的光。

    “你到底是谁。”黑尔问。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赛杰特瑞斯垂下眸子，脸上失去了笑意，黑尔第一眼看见他时那种令瑝臣希不安的神秘莫测好像已经消失殆尽，黑尔不想信任这个来历不明的游侠，但他还是放下了剑，重新坐回椅子上。赛杰特瑞斯慢慢直起身，拍拍手，咒术解除了，门外有女仆探进头。

    “两杯梦娜，谢谢。”

    “我对跟你一起喝酒没有兴趣。”黑尔插进一句。

    “那就一杯。”赛杰特瑞斯示意，女仆点点头，过了不久就端上一杯沉淀着冰叶的梦娜。

    赛杰特瑞斯轻啜一口，黑尔好像又变成了一块石头，也不说话。他叹口气，躺在摇椅上，慢慢地晃动着，天早已暗下去，今夜的月亮是什么颜色呢，月之女神，别给予我以不详。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现在看来你也不知道。”赛杰特瑞斯说。

    “如果你问我知道什么，我会告诉你，我知道很多，包括泽·希塞尔是被诬陷的，包括昨夜你送到城主府的小子是谁家的贵族，我都知道。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听到瑝臣希，黑尔又一瞬间的警觉，赛杰特瑞斯注意到了，他内心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但我有个致命缺点，我容易遗忘，我知道很多，但我也忘了很多，比方说，我忘了我自己是谁。”

    “打我有记忆以来，我一直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