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潮州。
“什么?男人?”原本优哉游哉喝着茶品着精巧高点的苍炎阳,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去。
“这、这是皇上的意思。”前来传令的小太监战战兢兢,显然这个新来的小家伙被吓得不轻。
“行了行了,下去吧。”苍炎阳头痛的揉揉额角,摆手让人退下,“你就回禀皇上,儿臣一切谨遵皇上安排。”
在对方走了之后,苍炎阳就形象尽失的趴在了石桌之上。倒不是他对男人有多抵触,毕竟高竹国风气开放,断袖龙阳之好自古便有之。大家族只在意有无后人继承家业,不在乎男女,百姓则更对是嫁是娶不甚在意,而男子就算嫁人也可做官经商,少有束缚。因而只要两情相悦,男嫁女娶之事也不在少数,民间更有男妻能兴旺家门,福佑后人的说法。况且,苍炎阳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连身边侍奉的侍女小厮都要是娇俏可人,俊美英气的才行。而且自从他年及弱冠之后,几乎是夜夜笙歌男女不拒。
但这与往日处处留情不同,一旦娶妻便就要日日相伴。若是女子还好,但是男子若万一对方不愿屈居他身下,这可如何是好?被母妃强行压下的秘密,也定然会暴露于天下。
这秘闻便是,高竹国九皇子乃双性之体。
这件事纵使是在民风开放的高竹国,也是难以令人接受。只是他不幸早产,而母妃恰好回家省亲,身边没有其他妃子的暗探或者监视,便轻易的被压了下来。外祖父却因此大怒不已,差点令人将他直接淹死。多亏外祖母和姨母苦苦相求,这才保住了小命。他被连夜秘密带回皇宫,知情的下人也都一个不落的被封了口,只剩下一个忠心的奶娘照顾。不几日,母妃便对皇上称皇子身体病弱,请求择一幽闭行宫静心修养。而皇上正苦恼于边境战事,正不耐烦后宫的争宠夺势,因此便问也没问,随手就准了这个不受宠爱妃子的请求。他也因此远离了争斗,在母妃和乳母的宠爱之下,反倒养成了个善良剔透的性格。再加之他本身就随和无争,每日只是沉迷于犬马声色,政史和四书五经一样不通,又为了逍遥早早的讨了个封地离开了京城,上头几个兄弟便也不曾难为过他。之后他更是将母妃接到封地,以赡养尽孝为名,拒见一切官员谋士,过了好些年舒服日子。
直到今日皇上特意派人来同他商量联姻之事。虽说是商量,但是苍炎阳自己清楚,这绝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皇上只是要看看他是否愿意听话而已。而要联姻的白家早已呈现出颓败之势,只是因为先皇留有一纸婚约,才不得不遵守。而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会落到他这个弃子身上。
苍炎阳丧气的长叹一声,苦恼着要如何堵住未来“夫人”的嘴,不去宣扬自己身体的秘闻。不过他又转念一想,那人没准儿还会因此而觉得耻辱无比,自己都不愿提起呢!如是这样便就再好不过,对方要是因此对他避之不及,也能省去和那人被迫的每天见面。没一会儿就变得乐观起来的九王爷,喜滋滋的吃掉了剩下的点心,并决定今晚去天香楼猎艳一番,毕竟婚后就要顾及彼此名声,再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入花街了。
这个时候苍炎阳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却因这一桩联姻,由此拐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尽管事情来的仓促,但毕竟是皇上赐婚,排场还是足够大的,每一个细节也都被顾虑到了。不过一个是无用王爷,另一个是落魄世家的庶子,排场再大也没有几个宾客。拜了天地,又敬了一圈酒便就算成了婚事。宾客大多早早离去了,久留的只有苍炎阳的几个知心好友。但就算这样,等他回房间的时候,还是让自己的福晋等了好久。
“抱歉让夫人久等了,这盖头料子太厚,闷坏了吧?”他对着那仍盖着盖头的人诚心诚意的道歉,烂好人的特性让他同情心泛滥。“我这就把这烦人的劳什子给你拿下来。”
这不掀盖头还好,一掀开苍炎阳的眼睛就拔不开了。那隐藏在盖头之下的容貌,皎如秋月破云,轻如春雪满枝,用仙姿玉貌清冽出尘都不足以描绘。那双幽深的眼眸更是凌冽锋锐如名剑寒光,却又似乎饱含难述深情,又隐隐藏匿着霸气,令人心动无比一见便醉。原本就好色的苍炎阳,此刻更是有些神魂颠倒。这美人嫁与他为妻真是可惜了,若不是身为庶子,应该会被培养成下任当家。想到这儿,他便更是怜香惜玉。
“唉,夫人下嫁与我真是委屈了。”他麻利的帮人摘下那些繁琐的装饰,感慨于对方的气质,有啥说啥的毛病立刻就犯了。“不过夫人莫急,过两年待一切平息,我便会主动写封休书,放你自由。只是我没有什么本事,不能将你举荐给重臣谋士,届时还要连麻烦夫人靠自己。”
白无涯原本很是庆幸联姻的人选,他身为庶子自不会从家族得到好处,早早嫁出去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名义上虽王爷正妻,但这个王爷却是毫无品德,放浪形骸的败家子,那些嫡出的才不会愿意。白无涯本打算先蛰伏两年,寻个理由让他休了自己,到时候再隐姓埋名考个功名,便可彻底摆脱白家的控制。但是他“相公”刚刚的这一番话,反倒让他对这个名声不好的王爷有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