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总会有在高中这个第二性别分化刚成熟导致性冲动尤其频繁的时期,专注其他事没空肖想俊俏信息素味儿的人。
比如我。比如邓沐柠。
除了努力学习我被纪检部和班级事务整日缠身,进入高二后课余时间还全押在比赛和来年艺考上,绝的是临近艺术节这阵出于对我的喜爱和错误认知,班主任理所应当把文委该干的活儿都揽给了我,要这会儿谁敢冒出来提谈情说爱,我头一热职业病发作二话不说就先把人上交组织处理。
邓沐柠倒也忙。忙着给我惹是生非。
第二性别分化没催发多少荷尔蒙只让她为非作歹的胆儿在进高中后变得更肥。
我前两周中午巡逻才抓到她帮人翻墙出去代买外卖。
班级基础分十二分,一份外卖扣三分。
当这人提溜着九个鸡肉卷从墙上潇洒跳到我跟前那刻,就注定我会不顾情分让她班惨变负十五分选手。
在那之后她不知第几次说要洗心革面,我先是半分没信,没想她还真消停了段时间,正当我对她起了那么丁点儿希望,这位老师头大同学害怕的壮士就跑去干了票大的。
无言。
今天学生会照例朝会,却见向来光鲜亮丽的会长怀南面容憔悴戴个口罩,说话都萎靡不振提不起气,整场会议在周围一圈人幸灾乐祸的憋笑中度过。
要放在平时我也没兴趣过问,但冥冥之中我心有不祥预感,下完会难得去稍微关心了下领导。
这么一问怀南才瓮声瓮气地说是前天下晚自习回去走小路上倒了大霉。先被人用麻袋套脑袋,又拿跳绳绑在电线杆上呆了大半夜,好在有蹦迪回来的大叔碰见才把他救下来。
他被折腾成这样昨天当然都在请假查人,结果硬是什么都没查到。
怪不得要戴口罩,他这张脸估计替蚊子开了回百家宴。
我心里咯噔一下稳住心神问他:“那你记得对方长相特征吗?”
“好像是两个人,都一身黑。靠,其中一个还戴了个傻逼骷髅头。”怀南悲愤下不顾得体人设直接爆粗痛骂。“要不是监控坏了我早把那俩逮住交局子!”
“算了,大概是喝高了。会长还是别因此影响自己心情。”
我面上挂着营业微笑安慰他,心里怒火早已烧到曹营,再寒暄两句没等他继续拉我诉苦就冷脸转身走了。
邓沐柠。
这个从小喊到大的名字被我一路上叼在牙关快磨出电火花来。
趁我不注意玩挺大,怎么没把自己玩死。
我决意在大课间把人捉来是问,于是此前的两节课包括下课时班里都没有一人与我搭话。
本来就因寡言少语自然形成的高冷干部形象在这会儿因为臭脸更显辟邪,身边几个平日比较爱故意撩骚的惯犯也暂时安静如鸡。
那我怎么就镇不住邓沐柠?
想到这儿“刺啦”一声我就把小黑本的内页划破了。
几个惯犯一愣,被我一瞥,又成了埋头苦干的战斗鸡。
结果我并没有在大课间跑操后立马逮住人。
邓沐柠先被押去了她们班主任办公室。
我悄悄跟着去了,站门口小心朝里窥探。
只见她腰间围着校服外套,站在里边儿不得劲听着训,状似殷勤地时不时低头应声认错。
但我知道她其实是在脚划着地砖格子玩。
那副模样就跟在等车时我给她讲考试内容无异。
她老班说话声音时高时低,我断断续续听见“翻墙”“出校”等字眼就晓得她已东窗事发,心里边想真是活该一边又急又气,在走廊附近来回踱步了几圈考虑要不要进去替她求情。
这事儿可跟她平日犯的小事不一般
万一还被怀南家长找上来
啧,邓沐柠这惹祸精!
权衡了一下,就是受牵连被撤了职也不能让她挨这处分。
算了,我再保她一回。真的就这一回。
我替自己长吁短叹随即转身欲往办公室,没想直接撞进一人怀里。
抑制剂作用下只有极近才能嗅到的信息素,跟洗衣液清甜气味同时渡过来的熟悉果香。
我眉头一蹙,进入视线的果然是邓沐柠近在咫尺的脸。两眼弯弯,正对我笑。
“小黑?你怎么在这,是在等我吗?”
我以一种亲昵又没有过分贴近的距离被她圈在身前,看她这副对自己罪行不但熟视无睹还悠然自得的表情怒从心生,揪上她一边上臂袖子发火道:“...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是要世界末日还赶去跳迪斯科吗?!”
她被我这么一小吼倒犯了怂,表情迷茫:“啥末日?2012不早过了吗...我也不跳迪斯科啊小黑,我只学过三天街舞,你忘了?”
走廊上到底人来人往。我正要开口,她们班几个人路过看见我正揪着她理骂这一幕,立马不闲事儿大起哄:“哟柠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