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庆松了一口气,安小太医却是紧绷了身子。
朱礼似笑非笑的看住了安小太医:“安家也是太医世家了,从你祖父开始便是世代在宫中行医。可惜你父亲医术平平,倒是没什么建树。所以你祖父便是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一辈孙子身上,倒是也情有可原。”
安小太医听着这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反倒是放松了几分,当下开口道:“没想到殿下连这个都知道。不过想来殿下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微臣才分外努力的学医,便是为了让微臣祖父看重罢了。”
朱礼收回目光:“你倒是会钻营。不过我说这些,却并不是对你医术多看重。而是想提醒你,若是你真让安家身败名裂,你说你会被你祖父如何怪罪你的生母,你的妻儿”
这字字句句的,倒是都拿捏住了安小太医的软肋。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朱礼倒是半点的不客气,直接就打在了安小太医的七寸上。其实他这般,也无非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罢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朱礼这次是半点不愿再姑息谁了。之前总想着顾全大局,四下平衡,可是如今想来却是他相差了。正是他这般态度,才是纵容了那些阴暗龌龊的小心思,让后宫这些女人们变得不知餍足。徒生事端。
朱礼这般态度,安小太医自是半句话也说不出,面色灰白勉强辩解道:“殿下这意思微臣却是不明白”
“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朱礼凉笑一声,目光亦是冰冷:“你若是现在说,我还可给你几分机会。若是你再如此”也休怪他不客气。
话到了这个份上,自然谁都明白朱礼的耐心这是用光了。
安小太医却是显然不肯就这么承认了,许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所以最终还是否认了:“微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朱礼心头起火,目光更冷:“既是如此,那便是也不必明白了。”随即看了一眼刘恩:“带下去,看看他的嘴有多硬。”
这个话便是在告诉刘恩不必客气,只管用刑了。一旦用了刑,其实没几个是真能那么嘴硬到死的。大多数都熬不住。熬得住的也都是死士,而不会是安小太医这种没吃过苦头的人。
安小太医直到这一刻,也才真就明白了朱礼其实是真没打算给他狡辩的机会。他一肚子的巧舌如簧却都是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下安小太医也是真怕了。当即便是软了三分,再等到刘恩伸手去拖拽他,便是更加彻底的怕了。几乎是立刻就出了声:“等一等”
朱礼面无表情的冷冷扫了一眼,没说话,意思分明就是:有话快说重生之铁血嫡女:邪王毒妃
“方子的确是我配的。”安小太医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惴惴不安的架势,说一句就看一眼朱礼:“不过却并不知道是这般用。若是早知”
“纵早知如此,你依旧会如此。”朱礼淡淡拦住了安小太医的辩解,直接了当的问:“是谁要的方子。”
安小太医目光闪烁了一下,不过被朱礼冷眼一扫,到底是没敢再废话,直接便是道:“是小胡贵人。”
朱礼登时便是攥了一个拳头。
不过面上朱礼却是丝毫没表露出来,只道:“那痘疹是如何感染的”
“这个微臣却是真不知道。”安小太医便是叹了一口气,声音都是微微有些颤了,似唯恐朱礼不肯相信他:“当初开方子的时候也只是说让痘疹看起来像是天花罢了,至于如何会患痘疹,微臣并不知晓。而且,痘疹毕竟也对性命无碍,所以”
“这么说来,你倒是没犯多大的错了。”朱礼笑了笑,只是眸子里却是一片冷厉:“照着你那么想,说不得我还得感激你”
朱礼也懒怠再听这人说话,只看了一眼刘恩。
刘恩便是利索的将安小太医的嘴一堵,随后直接就带了下去。整个过程倒是半点的杂音也没出现,丝毫没扰了清净。
褚庆一直在旁边看着,倒是也吓得不轻。心头默默道:人人都说太子殿下温和宽厚,可是如今瞧着,分明是只笑面老虎罢了。
朱礼自然也不会为难褚庆,收敛了情绪道:“褚太医回去歇着罢,小虫儿这头还得您多费心了。”
朱礼这般客客气气的,褚庆自是更加的受宠若惊了。
褚庆这头离去之后。朱礼这才沉了脸,叫人了过来吩咐:“仔细盯着小胡氏。”
顿了顿,朱礼犹豫了一下,却是又道:“去一趟熙和那儿罢。”
熙和得了消息的时候,当即便是笑了一下。随后慢条斯理的吩咐:“去准备些殿下爱吃的点心罢。”
朱礼过去的时候,熙和正在做针线。却是一双布套子,像个荷包,但是中间却是塞了棉花,看起来圆鼓鼓的。
朱礼看了一眼,正好也不知该怎么说话,便是顺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熙和抬头笑了一笑:“手套。我问了宫里的老人,听说宫外若是小孩子出痘疹,非但要供奉痘疹娘娘,还要给孩子做个这种手套。戴着免得抓破了痘子,到时候留下瘢痕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