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18. Reality</h1>
1996年的下半年,整个魔法界充斥着沉重的压抑和恐慌。黑魔王和他的食死徒继强闯魔法部后再也没有任何举动,但人们视之为他卷土重来前的最后预告。也许下一次,魔法部将被夷为平地。
克丽开始了潜藏在暗处、胆战心惊的日子。靠着熟练的混淆咒和隐蔽咒,她在国王十字车站附近找到一家被查封的无主小商行重新开张,以此作为凤凰社和熟知内情的巫师之间的联络点。如果除去袖套里时刻准备抽出防御的魔杖,她看上去和周边店铺的普通老板们没有区别。
食死徒不会傻到袭击麻瓜人口密度最高的片区之一,也不会怀疑她这个无名小卒会和凤凰社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为了安全,她每晚关店后,都会在沿着这条街加固她施下的各种保护咒和反弹咒。
然而事故还是发生了。
小店的墙上装了一台电视。这天,所有频道都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布罗克代尔桥坍塌,造成十几名正在开车过桥的司机坠河死亡。”
调查记者、警察、政府官员和工程师集中在废墟周围,神色凝重。没有人能解答为什么一座建成仅有十年、运行状况良好的坚固桥梁会突然倒塌。
小店暂停营业一天,克丽目不转睛地盯着新闻里的即时报道——有目击者说他们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光和黑色的不详身影。她的心沉了下去。
下午,突然幻影移形到仓库里的唐克斯和卢平证实了克丽的猜测:“是食死徒。穆迪和金斯莱抽调了所有傲罗到现场追踪,但他们逃得很快。魔法部里已经闹翻了,威森加摩紧急召开议会弹劾福吉,到处都不太平。”
唐克斯急切地问:“克丽,有没有白鲜,或者什么外伤药水都好。你要包扎。”
后一句话,她是对卢平说的。
“我有一小瓶创伤修复魔药。”克丽从仓库里找出一只不起眼的棕色玻璃瓶交给唐克斯,“你受伤了吗?”
“是莱姆斯。”唐克斯低声说,“你知道,前天晚上是月圆之夜。他变身的时候,把自己弄伤了。因为追捕食死徒,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这个隐忍的男人却用破损的斗篷遮住洇血的手臂,温和地婉拒唐克斯的好意,“没关系,我总是会受伤,不要再浪费药品了。”
唐克斯早就预料他会这么回答,无奈地说:“至少让我帮你清理一下吧。”
卢平显然对她的触碰避之不及,“不……这些都是小伤,我自己用几道魔咒就能恢复。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唐克斯,你留在克丽这儿吧。你们注意安全,晚安。”
他落荒而逃,活像挣开恶猫魔爪后没头乱窜的小白鼠。唐克斯朝卢平离开的方向呆呆地望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把小药瓶重新递回给克丽:“虽然没能用上,但还是谢谢你。”
克丽觉得她刚才那怅然的眼神分明压抑了什么心事。“看起来,你好像有些小烦恼?”
“没有,克丽,其实不是我的问题。见鬼的梅林。”唐克斯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心不在焉地揭开拉环,结果被喷出的泡沫洒了一手。“咳,我想说,我现在大多数时候和莱姆斯搭档工作,他的状态很影响我。”
“他总是因为自己的狼人身份耿耿于怀,不太和凤凰社的其他人交流。布莱克在的时候,他至少还有个交心朋友。但在神秘事务司战斗那天,他看着布莱克跌进死亡厅的帷幔,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有。邓布利多和穆迪都希望他暂停工作,给自己一点缓和的时间,但他坚持留在伦敦。”唐克斯叹了口气,“我认为,穆迪把我和他凑成一对,大概是想让我照看他。”
“卢平的岁数大约相当于我们两个的年龄之和吧?”克丽猜测,“他不会那么脆弱。”
唐克斯失笑,“不,克丽,他当然没有那么老!莱姆斯只比我大十二岁。好吧……这其实也是个问题。他经历过黑魔王时代,在当年的战争里,他失去了父母和最好的朋友。这些年,莱姆斯一直都找不到一份像样稳定的工作,还是那个原因——他怕自己会对别人造成伤害。所以,有危险时,莱姆斯总想着保护我,或者干脆撇开我,他自己一个人面对。”
吐完苦水的唐克斯捏住喝空的易拉罐,甩了甩头发,“可能你没发现,我在莱姆斯面前会故意把自己变得老一些,添几道皱纹啦,换一换妆容啦,还有发色。我可不想他一直把我当成弱鸡。”
“你的实力绝对不差。”克丽安慰她,“但如果再遇上今天的袭击,有卢平和你一起对付那些食死徒,至少你们还能互相照应。我不希望哪天看见你们血淋淋地倒在我面前。”
“你提醒我了。短期之内食死徒会盯得很紧,我暂时不能回家,你的小仓库能收留我吗?”
克丽估算一下小店后头的剩余空间,摇了摇头,“别担心,你可以住我家。”
唐克斯跟克丽随从显形回去那间在里士满公园附近的小公寓,却踩在玄关的地毯上不肯再走一步。“我说,看起来,你好像有那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