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
老钱家住巷尾,门口一棵参天榕树几乎将老钱家房子全遮住,即便是晌午时分,也很难见到阳光。
“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家里脏乱,你们别嫌弃。”老钱笑呵呵的搓手。
陆迟说道:“不嫌弃,我们来蹭饭,已经是叨扰了。”
听他这么说,老钱放心了不少,开门把人迎进去:“我儿子儿媳妇一会就回来了,都渴了吧,随便坐,我去泡点茶。”
说家里脏乱,那是谦虚了,老钱家院子不大,东西挺多,但摆放整理的都很有序,墙角处还放了几盆花,只是都垂头焉脑的无精打采。
陈诺环顾四周,兀自摇摇头,实话说道:“钱师傅,我这人说话直,说的不好听你别记在心上,你家这房子……不好,没有一点生气。”
钱师傅从厨房出来,附和道:“周婆子也这么说,说我家这房子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陈诺接过茶喝一口:“不干净的东西暂时没有,就是阴气太重,长期生活影响身体健康。”
阳宅之所以称之为阳宅,一来是因为它是活人聚集地,二来就是住宅的阳光要充足,阴气过重,难免伤阳。
陈诺指指墙角的花:“你自己看看,家中植被不繁茂,代表你家生机不旺。”
这个钱师傅能听懂,赞同的点头:“我也在怀疑我儿媳妇一而再的流产跟这个有关。”
关于这点,陈诺暂时不说话,没看到人之前,不好妄下定论。
一盏茶的功夫,钱师傅的儿子儿媳妇回来了,听说家里来客人,夫妻俩去了趟菜市,买了不少菜。
有钱师傅从中介绍,双方客客气气打招呼,钱师傅的儿媳妇不是多言多语的人,忙去淘米洗菜,做起活来十分麻利。
“小英,这是小陈,你的事我和她说了,小陈懂点相术,我喊她来帮你看看。”钱师傅知道儿媳妇心里不舒坦,主动开口说话。
果然,小英不冷不淡的应一声便没了下文,连流掉三个小孩,对她来说是种无法言说的伤痛。
周婆子要她拿五万请送子观音,她公公都嫌贵,怎么还请个小姑娘回来,年纪轻轻的能懂什么?十有八九是不要钱,要不然她公公才舍不得请人来家看!
陈诺看向小英,从她身上看出了晦气,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当然,也许是她流掉三个孩子的缘故。
站在他们玄门中人的角度上看,无论是打胎还是流产,都是一种业障。
“小陈,我儿媳妇是不是真像周婆子说的那样,子嗣注定艰难?”尽管对陈诺将信将疑,但抱着货比三家的心态,钱师傅还是问了出来。
陈诺视线落在小英的子女宫上,不赞同的说:“我的看法和周婆子相反,大嫂的子女缘很好,之所以总流产,可能是有人不想她生下来。”
此话一出,钱师傅一家三口脸色变了变,互相看看彼此,眼中皆有茫然。
是谁不想让他家有孩子?
“我是幼儿园老师,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小孩,同事们也都很友善,应该没谁变态到来诅咒我。”小英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谁这么无聊玩阴的。
陈诺食指轻点石桌,斟酌问:“你的三个孩子都是什么时候流掉的?”
“都没过八十天。”自己的孩子,小英记得再清楚不过。
“这期间有没有见过什么行为举止奇怪的人?”陈诺看她,正色道:“仔细想想。”
陈诺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想。
“奇怪的人……”小英蹙起了眉头,喃喃自语:“我见过最奇怪的人,可能是住街头的周婆子,再没有谁比她更奇怪的了。”
论神神叨叨,谁也比不过她。
小英像是想到了什么,蓦地抖了抖,她三次怀孕周婆子看见了都说没怀好。
陈诺将小英的神色看在眼里,转头对陆迟道:“陆大哥,我想去周婆子家求个送子观音。”
诶?这是要神婆会神婆的节奏?
陆迟无奈看他小媳妇,听话的站起身:“老钱,那你们忙,我陪她四处转转。”
钱师傅拦住:“那小英……”
陈诺回头,递他安心眼神:“师傅您放心,我们一会儿还要来你家蹭饭呢!”
钱师傅悬着的心落下来,爽快的哎一声:“行,给你们留着饭!”
狭窄的青石板街弥漫着菜香味,炒锅滋滋啦啦作响,陈诺拍拍干瘪的肚子,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饿了?”陆迟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陈诺嗯嗯点头,饿也忍着,她迫切的想看看这个周婆子是何许人物。
行至街头,不用向别人打听,陈诺隔老远就看到周婆子家门口竖的牌匾:铁口直断,神仙下凡。
陆迟也看到了,没忍住嗤笑一声:“神仙下凡……她还挺不谦虚的。”
陈诺悠悠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要是太谦虚了,谁知道她名号?谁喊她周神婆?”
也是,不是所有术士都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