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了。”
姜长焕不放心地道:“您老别什么都挂在脸上,这话说出去了,是有人会夸您,可您就把圣上给得罪了。咱们又不是吃清流饭的,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说出去做甚?”
换个别人家,儿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早扳倒一顿胖揍了。搁姜正清这里,当爹的只觉得尴尬——儿子说的很是一针见血,他就是有点怂,不敢跟元和帝叫板。含糊了两句,姜正清干脆说:“别扯没用的,就照这么办。”
姜长焕心说,不用您讲,咱们也打算这么办的。口上却答应得很好,以父亲透彻,不会惹祸。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爹老老实实窝家里了,那头他岳父却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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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是因为“金丹”而起,贺敬文本来对道家的态度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尤其是前后两个张真人,气质也好,也不充神棍,还常做些善事,又不一味撺掇着元和帝。然而自从安国公那里荐了个林道人,此后元和帝身边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三个道人,弄得乌烟瘴气。
贺敬文一直忍着,也是看着老君观的面子。韩燕娘常劝他:“世上哪有分得那么清楚的?你一说妖道,分不清的愚夫愚妇免不得要将真人也扫进去了。”贺敬文也觉得有理。似他这般读书人,很有一股“奉母命权作道场”的情怀。自己不肯承认是信佛信道的,那样与圣人之教有些不符。但是又有点暧昧。这个时候就要扯个过得去的理由了。
这回实在忍不住了!
也是吴王有些高调了,服食金丹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他就是想让别人知道的。三天过去,没人传话,他自己就四处宣扬了。不消半月,连贺敬文这个交际活动并不丰富的人都听说了。
本来皇帝就已经够荒唐了,吴王来凑什么热闹?还有皇帝,我忍你很久了啊!你没事儿炼什么丹呐?不怕嗑药把自己嗑死了啊?
事到如今,朝野对元和帝崇道炼丹这档子事儿已经完全绝望了。根本谏不动呐!这个时候跳出来一个进谏的,简直就是烈士!
大家一抬眼,好么,贺棒槌。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吧。他不但死不了,还能继续当他的御史。
人就是这么奇妙,元和帝为了营造一种宽容纳谏的假相,又或者是真的觉得贺敬文就是个不懂事但是心地不坏的傻瓜,对他的容忍度格外的高。偶尔还能给贺敬文的面子,跟他在朝上吵两句。君臣合作,都有些美名。
这一回,吵得有点失控。
据回来复核的姜长焕讲:“岳父大人真是威猛,君子无欲则刚呐!直说秦皇汉武好方士,也免不了身后一抷黄土。秦皇汉武还都是自己吃药,不去祸害旁人,让圣上自己说,他比秦皇汉武如何。”
瑶芳笑得肚子都要疼了:“哈哈哈哈,憋屈死他!还有呢?”
“圣上也生气了,说他不识抬举,想吃还不给。岳父便将吴王也给……骂上了,说他是奸佞小人,本该为国藩屏,却做起宦官的勾当来——阉然媚于世也者。”
“……”
“后来呀,越说越抬杠了。吴王就伏地哭委屈,圣上就说他只是珍惜自己给的赏赐。岳父他……”姜长焕面色古怪,笑意憋都憋不住。
“他怎么了?”
“他说,既然圣上这么喜欢这样的忠臣,不如再多赏俩葫芦仙丹,免得吴王吃得这么小家子气。好叫他一天一大把,早点吃死了好升天!”
瑶芳再也忍不住了,将手下的桌子拍得啪啪响:“那丹药赐了吗?”
“别提了,吴王本来在哭委屈的,一听这话,那脸色……圣上都看不下去了。”吴王绝少进京,这辈子这是
第二回过来。平常就呆自己封地上,封地之上,老天老大他老二,几十年没在别人面前装过孙子了。这不,一来就露馅儿了。元和帝又不是傻子!他能容忍贺敬文,是因为贺敬文之直白,不会耍心眼儿。这样的实诚人,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的。可吴王……
满朝文官背地里给贺敬文挑了个大拇指,看哪个王八蛋还敢跟着嗑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药三分毒,人参也不能多吃啊,还一天一大把呢。更有一些精通医理的人明白,水喝多的都能死人。
可就没一个给吴王讲话的——特么老小子你要坑死大家了你知道不?你这么拍马,等你走了,大家天天儿沐浴斋戒吃圣上赏下的“金丹”呐?有这么坑人的么?
一个个冷眼旁观,看着吴王的呜咽声一下子被掐灭了,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文官们觉得,他们得杀鸡儆猴,嗯,吴王这只鸡有点大,也好!要不来个狠的,长此以往,不如人人去领一张度牒到皇帝面前争宠得了!
贺敬文沉寂许久,再次出击,收获元和帝记恨若干——md!你这是鄙视我炼丹的能力么?最终还是收获了“圣上厌弃吴王&以后没什么人敢跟着嗑药”的成就,也是满载而归。有许多人暗中怀疑:他怎么不那么傻了?还学会绕过重点,围点打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