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无可指摘的好人,那倒是值得被你狗血淋头地骂一顿,可现在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逃犯,您是指马伦先生?”
“那名字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就算他是逃犯,那么翻案吧,看看他究竟犯了什么罪。市民们不是应该清楚地知道每个罪犯的罪行,再看他们受惩罚么?”
“法兰西斯,你得讲道理。”瓦尔特提高了声音,他开始失去耐心了,“你是个受过教育的好姑娘,不能爱上一个男人又爱上一个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从贫民窟里爬出来的乞丐。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你干吗要把自己塞给一个没前途的囚犯。”
法兰西斯露出了轻蔑的目光,她用稳定的声音说:“您把我当成什么?一个没节操、没智慧、没尊严的巴比伦妓女么?您认为我生性放荡,轻率地把自己交给一个又一个男人,整天和他们在一起鬼混,现在又无理取闹地因为其中一个遭了点罪而来跟您发脾气。如果您觉得我是这样的话,那么很好,我告诉您,我将终生拒绝任何一个男人的求婚。”
“法兰西斯!我要生气了。”
“请尽管气吧,偶尔愤怒一下并不是坏事。”
瓦尔特从来不知道他温顺可爱的表妹是这么伶牙俐齿,说得他哑口无言。
“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法兰西斯静静地看着他的表兄说:“我决定了,我永远不结婚。”
“你是想气死我还是气死你的母亲。”
“我不敢让任何人生气,我要把我的生命贡献给上帝,您总不能对上帝发火吧。”公爵小姐说,“从明天开始,我就在修道院里生活了。”
瓦尔特苦恼地望着她,眼睛里的愤怒已经变成了恳求:“法兰西斯,别折磨我。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就像亲妹妹那样,所以求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告诉我你只是跟我赌气。”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了。”法兰西斯平静地说,“既然您坚定不移地决定作恶,那么我亲爱的瓦尔特表兄,让我代替您在上帝面前忏悔。”
“不!”骑兵团长一下子又提高了嗓音,他愤怒地不可遏制地大声说,“你哪儿都不准去,从现在开始你被禁足了。回家之后好好呆在房里,这件事结束之前就做个好女孩,陪着你的母亲做些有意义的事。”
“噢,您又对我下了一个命令,就像典狱长似的。我也被关起来了是么?那么我再说一句,只说一句。”法兰西斯说道,“如果您禁止我去修道院侍奉上帝,那么我就直接把自己送到上帝身边去。”
瓦尔特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用眼角瞟着他那坚贞的妹妹,现在骑兵团长是彻底的束手无策了。
“好吧。”
他妥协地说道:“我最多只能答应你不再插手这件事,可要我救他出来那是做不到的,你不能强迫我去做做不到的事。”
“我明白,救人总是比害人困难。”
“我已经妥协了,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语调么?”
瓦尔特痛苦地用手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他静静地看着法兰西斯,过了一会儿把她的手再次捧在手心里。
这个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好意的男人,此时用一种无比温柔的方式在他最疼爱的妹妹手指上印了一个纯洁的吻。
“可怜的小东西,别生气了,我试着向检察长求求情,可结果怎么样我没法保证。”
法兰西斯感受到他哆嗦的嘴唇,于是慢慢地心软了。
她美丽的眼睛里消失了剑拔弩张和针锋相对的情绪,开始有一点平静柔和的样子。
“我不要求您有一副侠义心肠,可看在同是上帝子民的份上,请至少宽容一点。即使我被伯爵拒绝了,或者以后被其他人拒绝了,那也应该是一种人生的经验。”
法兰西斯握住了瓦尔特的手说:“您不希望我还是照往常那样快快乐乐地游戏、交朋友,和您一起在花园里散步么?”
“我当然希望,小姑娘,你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法兰西斯露出了一点微笑说:“我也在心里想念以前那个总带着我闯祸的小瓦尔特表兄。”
狂风暴雨看来是过去一阵了,瓦尔特松了口气。经过法兰西斯这样一顿脾气,他已经无暇顾及安斯艾尔的事,更是完全忘记了和指导神甫擦肩而过的事。
骑兵团长现在唯一能问的问题是他的表妹在监狱里和囚犯说了些什么。
“伯爵受了伤,是被狱卒打的么?”法兰西斯问道。
“唔——狱卒们总是比较喜欢使用暴力。”
“可他还戴着手铐呢,以前也有贵族犯过罪,但他们应该单独呆在一个小房间里,甚至有机会还能出来散散步。现在这样对伯爵不公平。”
“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很多。”
瓦尔特尽量回避敏感的话题,以免他刚安抚下来的那颗少女心又变得斗志昂扬。
他装作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