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五折后变得很小很高一大摞的床笠捆起来,他松了口气将其如同别的垃圾一样抛入垃圾袋中扎上口,蹲在那里长出了口气。要不是他最后对待那堆布片的态度和别的旧物一般无二,焦箐还以为他跟那张床笠有什么了不起的因缘呢。
谁会非要叠得规规整整扎起来之后再扔啊?反正都是垃圾。
“林曜。”焦箐站着他蹲着,她居高临下看了林曜一会后忽然也蹲了下来和他面对面直呼了对方的名字,吓了对方一跳。“嗯?什么?”他受惊似的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慢半拍的回答。
“你是不是有强迫症?”焦箐乐呵呵的一只胳膊杵在膝盖上,托着腮眯起眼睛盯着对面的林曜,一番扫除前那种冷硬的感觉几乎一扫而空。
“...是。”林曜镜片后的双眸暗了一瞬,乖乖点头承认,那副样子几乎不像个而立早过的成年男性。
“你既然都搞成这样了,怎么不去看看?”焦箐朝着满当当的塑料袋努嘴。 “去了,不好用。”林曜摇头,话语言简意赅。他深吸口气撑着膝盖站起身,扶着焦箐身后的玻璃储藏柜站了一会,缓解忽然站起身后眼前因低血糖而带来的一片黑幕。他顺着客厅光滑的瓷砖地面拖拽着沉甸甸几乎满溢而出的垃圾袋缓慢前行,直到将那袋破烂暂时放在防盗门外走廊上的空位上,以便第二天下楼丢掉。
狂躁着离开家里的时候,还以为这片狼藉收拾起来会需要很长时间。家中是否有人的差别...原来这么大么。
他扶着厚重的大门与在走廊中都带着哨毫不客气的寒风中凝立了片刻,长出了口气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开关了防盗门五次,路过客厅时将那碗搁置在桌上由热奶变为温奶的牛奶端起,最终走回到卧室内。
“你喝了这个赶紧...”“这是你的?”
两人的话语相撞。
焦箐一根葱指指着玻璃橱中的东西,修长白皙的双腿伸展交叠的随意搁着坐在收拾整齐的床沿,原本遮拢身体的浴巾已经被晾在不远处的阳台上了。她身上套着不知从那里揪出来的林曜的旧衬衫,上面因为放置已久还能看见整齐的折痕。衬衫对于她来说过大了,她将袖扣解开上挽了三道才露出纤瘦细弱的手臂来,衣扣胡乱的系了两三个,胸口的部位大开着裸露出一片带着青紫的肌肤和精巧妍丽的锁骨,未成熟的青涩和不该出现的暧昧瘢痕交织着,无端因奇异的反差而生出一种醉人的魅惑。她没穿裤子,甚至连底裤都没穿。过长的衬衫遮盖住下面不该暴露出的地方,一口气掩至膝盖上方三分之一的位置,却又因为没有扣好的衬衫缝隙随着她的动作而若隐若现出些什么,令人因看不清而生出无限遐想。
这个姑娘确实有魅惑他人的资本,并非刻意的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浓重的风尘气息。
林曜心中惊跳一下将端着碗的手换了一个,迅速吞咽了下口水移开视线,将因【对方穿着自己的旧衬衫】的冲击驱逐出脑海。
这一次,那漏跳的一拍不再是因为焦虑了。
“你怎么...”他犹豫着,之前那种手足无措的局促再次出现。可惜这次,焦箐很明显没接收到他散发出的【我很尴尬】信号。
“这个?因为冷啊,即便你这里地暖挺好的,只穿着浴巾在这屋里也还是有点冷。”她揪了一下因过大而滑落到锁骨附近的领口,林曜的余光看到她那件对自己来说已经小到不能穿的衬衫下摆因为对方揪扯上面的动作而提拉起来,逐渐露出了...不能描述的部分,不禁在心中呻吟一声。
他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打晕一个人的冲动。
打晕她,然后把她塞到被子里,别再做这种...可怕的举动。
“抱歉啊,我冷得起鸡皮疙瘩了,就没跟你说自己先找了件穿上。”焦箐耸耸肩放下手,提拉起的衣服一瞬间服帖的回到身上,也让林曜松了口气。
“没关系,你随意就好。”他重新将视线落回对方身上,把手中的碗递给她。“把这个喝了,赶紧睡吧。”
“......我睡这?”焦箐呆呆的接过牛奶碗,愣了片刻指指身下的床。在看到对方点头后又不可思议的凝了片刻,视线从手中的温牛奶和林曜之间来回流窜着,过了一阵才开口。“你呢?”
“我明天不用上班,今天晚上要改改论文,就在外面。这个门可以从里面锁上,你放心行了。”林曜温和的微笑了一下,指指外面的台式电脑。
“...你...呃...你...”焦箐支吾着,空闲的那只手划拉着,好半天找不到什么明确的词语来表达自己想说的话。
“嗯,你说。”林曜推了推眼镜,将重心交给身旁的门框,温吞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有耐心等她梳理好语言。
“你真不是需要我来...?”焦箐踟蹰了一阵,指着他下半身,又指指自己。
“...真不是。”林曜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睡就是字面意思上的...?”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
“没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