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所以他张口了,并且没打算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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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每次都非得这么干么?”焦箐倚在楼道走廊中灰色的水泥墙上,一手提着一袋林曜刚才为了从口袋中掏钥匙而交给她的蔬果,一手拎着自己鼓鼓囊囊装满了少量日用品的的背包,歪头看他在防盗门前持续着插钥匙→开门→关门拔钥匙的动作,一直做满了五遍。
“嗯。”林曜点头,眉头因内心陡涨的焦虑而痛苦的紧皱着。
“不做会怎么样?”焦箐将自己的背包放到门口的地下,把手里的蔬果交给转过头来冲他伸出手的林曜,看着他将电脑包扔到一旁的藤椅上脱下风衣外套和围巾径直走入厨房,自己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靠在厨房门口看他将袋子中的东西一样样取出放到归置好的地方。
“就会影响生活。”林曜依旧皱着眉,冲焦箐说话的口气却没有多少不耐,依旧是温吞和软。
他家厨房中的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摆放必须整齐位置必须准确,蔬菜一列水果一列,以五个为单位排的整整齐齐,每次拿起放下都要进行五次。林曜自己对于这种行为其实是非常焦虑的,每次强迫行为一发作他内心的转速表就瞬间飙升到极限,做了这些无意义的动作会为自己浪费了时间而感到难受,不做...不做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受了。
“现在已经影响生活了吧...”焦箐嘀咕着,看到他从厨子里拿出铝锅放到水龙头下准备开始做饭了,于是走了进去打算帮他的忙。
“你别进来了,我一会要切菜,拿着菜刀乱挥的碰到你就不好了。”林曜扭头看向身后的焦箐试图把她赶出去,可对方却揪着他背后的衬衫往旁边一滑,就又躲到他背后正好看不到的地方去了。他往左边看她就往右边躲,他往右边伸手她就又往左边滑两步,结果搞得林曜手忙脚乱,心中积攒压力的转速表坏了一样的往上跑字,他几乎都能感受到那个虚拟的指针百米的速度赶上三个刘翔了。
“你乖乖出去...”
“不,我猜你是不是连切菜都要切五断?”
“我让你出去...”
“不去,我在这帮...”“我说出去!!!”
“......”
“......”
林曜狂吼的暴喝声在厨房中回荡着,声波撞到墙上又晃晃悠悠的反弹回来,震动着铁器和空腔器皿嗡鸣着传进焦箐的耳朵里。双方都沉默着,一个是为自己瞬间的失态而懊悔,另一个则是为毫无预警的怒火所震慑到了。
“对不起。”
“抱歉,我...”
几息之后言语相撞,开头第一句竟都是条件反射的歉疚。
“呃...”“你先说。”林曜苦笑一下,因猛然拔高声线的声带有着些许轻微的黯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刚才是不是很烦?”焦箐乖乖认错。
“是我不好,不该吼你。”林曜摇摇头转过身去打开水龙头冲刷着铝锅。焦箐自觉的退到厨房门口抱着膝盖蹲下来,仰头托腮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林曜。她本就比林曜矮上一个头还多些,这样蹲下一瞧,站在厨房中准备菜板的这个男人似乎就更高了些。
真是...像根葱一样啊,又瘦又高的...还是说一捆比较合适?一捆...嗯...
“...怎么了?”林曜扭头从置物架上拿葱,结果一低头就看到焦箐又乖又安静的蹲在门口,眨巴着大眼托腮看着他,松松的领口因为不时前后移动重心的双脚晃荡着,偶尔泻出几丝春光。
清纯和魅惑的无意识交织体。
他慌忙把视线移回来,刚因愧疚和检讨而努力沉静片刻的心再次慌乱起来。
“我在想你真是像...呃,那个,我是说,你刚才怎么了?”焦箐沉浸在自己【一根葱】还是【一捆葱】的幻想中,差点将想法脱口而出。
“......”林曜的眉头再次蹙起,他沉默了片刻,试图找寻比较能令人接受的方式去解释自己瞬间无法自控的理由。
“嗯...你要知道,强迫症会有些其它的伴随并发症。”林曜沉吟了一阵试探着开口。
“哦,我听陵姐说过。上次她那里有个姑娘深夜来堕完胎好像就是因为什么病没满足,结果很狂躁的给她把诊室砸烂了。”焦箐眼睛一亮支起上半身,一根手指敲着旁边的墙面。 “呃...那个应该和我不一样...”林曜迟疑了一下摇头否认,表示自己和她话中描述出的糟糕女性应该不是一样的症状。“我的强迫症伴有轻微的狂躁症,你之前看到的那算是发病很严重的一次了。”他引导焦箐回忆起之前破烂的卧室。
“哦...这样...”焦箐叹息着点头,表达了自己即便是从字面意思也能够充分理解他的处境。毕竟,这种程度的无礼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我之前记得你好像说起去看过医生,没有效果的吧?”
“是。”林曜点点头,将手中的葱剥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