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好想着拒绝,但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唔…再眯一会儿,眯一会儿,眯一会儿就起床。
她这么想着,觉得阳光太亮了,拉过被子蒙住头。
按门铃,敲门,或是打电话,都如石沉大海,丝毫没有回应。
许隶靠在墙边,手习惯性地摸向裤袋子,什么也没有。
出门太急,忘了带烟。
他皱着眉,不耐地按着手机,一遍遍的拨通那个号码,一遍遍重复的机械提示音。
他一大早被妹妹许隶昀吵醒,说是救命恩人病了独自在家需要照顾,可是她一天都有考试,走不开。
“反正你们俱乐部正好休假,也没比赛,闲着也是闲着,而且还是同一小区,好好照顾我姐啊!”许隶昀如是说。
结果他来了,她却不开门。
许隶盯着门号看了两三秒,决定去买包烟。
刚走进电梯,突然想起许隶昀小时候曾经高烧晕倒,又急急地回到楚好家门前,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按着门铃。
还是没有回应。
他打量着四周,物色着撬门的好工具,门却突然开了。
楚好茫然的看着他,长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胸前。身穿一套灰色的印着小兔子的睡衣,脚上的拖鞋也是毛茸茸的。
他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去探她的额头,是挺烫的。
“体温?”
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楚好清新了点,但脑袋还是晕晕乎乎的。
然后她慢吞吞地摇头。
没有量啊。
然后她就看到他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
“去医院?”
她继续摇头。
果然又见他皱了眉。好玩。
“吃药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摇头,家里没药了啊。
唔,眉头又皱了,这次没有舒展开,而是一直这样皱着,看着他,她看不清那双眼里的情绪,却觉得这双黑得发亮的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可是,眉头皱起来没有那么好看了,她想伸手去抚平。
许隶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又眨眼又摇头,完全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有种蓄力好久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
“楚好,”他无奈地笑着笑着,“可以让我进去吗?”
这次,楚好没有再摇头了,而是侧了身子,转身走进去。
晕乎乎地走着,晕乎乎地想着许隶昀怎么变成了许隶之。
许隶关上门,转过身来,便看到她背对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远处,落地窗外的阳光就这样洒在她有点乱的头发上,让她整个人都浮着一圈淡淡的金色。他发现她的睡衣是连帽的,帽子上有一双长长的兔儿,是白色的,毛茸茸的。情不自禁地,他就想象了一下她戴着帽子的样子。
应该是挺可爱的。
这才像一个二十三四的小姑娘该有的样子,青春可爱而活泼。比他前两次见她时,那一身刻意装扮成熟清冷,要顺眼多了。
“药在哪儿?”
他突然很想伸手把她的乱发拨好一下。
楚好转身,脸颊红扑扑的,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很茫然的眨眼睛,然后摇头。
他不自觉地,就数了她眨眼睛的次数,三下。然后就想起以前他养的那只波斯猫,也总是这样睁大眼睛,湿漉漉的,无辜地,看着他。再迈着那样慢悠悠的步子到他脚下,一下一下地蹭着。只不过它的眼睛不似她那般带着黑的棕色,而是混杂了很多色彩,像宇宙。他总是觉得被它那样看着,是能看进他的灵魂深处,看到天荒地老的。
可惜,它们的生命总是没有人类那般长。
那只波斯猫有个很可爱的名字,不是他取的,叫……
许隶发现自己走神了。
“那,你先躺着,我去买药,钥匙给我?”这样他回来时,就不用她再起床给他开门了。
他这样子想着。
许隶看着楚好又盯着自己看了两三秒,才慢吞吞地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找出一串钥匙。
然后,又这样盯着他。
他很想笑,很想去摸她的头发,和她脸庞嘴角上明显被人打后的红肿。
楚好披着一件大衣,盘腿窝在沙发里,腿上盖着一条毛毯,觉得有点热。捧着一个黑色的马克杯,颇为神奇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修长身影。
然后,兀自摇了摇头,喝了口药。
唔…好苦!
许隶端着两碗粥出来,就见她脸皱成一团,满脸悲壮地盯着手中的大杯子。
然后,紧紧地闭上眼睛,用慷慨就义的表情,一口气喝了那杯药。
他笑着把粥放在茶几上,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楚好忍住嘴里的苦涩,忍住骂娘的冲动,睁开眼,就是一颗绿色的水果糖摆在眼前。
其实她是不喜欢这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