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不在,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于欣程点点头,幅度小得跟没有差不多:“说的是。”
他们都习惯了说违心的话,仿佛这样就能遮掩自己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一样,以至于他们都想不起好好地说真心话是什么感觉了,有的只是在说完违心的话之后心里既后悔有庆幸的心情,以及无边无际的胡思乱想。
正如此刻的任仿,他其实想告诉于欣程,自从见过她之后,他觉得别的女孩子都没什么意思,自从和她做过之后,他再也不会想和别的女孩子做,只是习惯仍然驱使着自己,让自己在没有她的夜晚去寻找别的猎物,但是他控制着自己,即使是找到了,也不会做什么,为了于欣程,他努力摆脱那个像个动物一样的自己。有那么一两回,任仿都是真心想要告诉她的,可是说了能怎么样,让她被自己感动么?多大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于欣程这个小妖精要是这么容易被感动也不会一天到晚跟别的男人玩一夜情。
一夜情这个词要是被于欣程听到,也许还要反驳一番,明明只有一夜,哪里来的情?
于欣程不在的半个月对任仿来说其实影响挺大的,他已经习惯了在酒吧里唱着歌就看见她走进来,头发有时扎起来,有时候披散在背后,她不喜欢穿太正式的职业装,更多时候都穿得很随意,除非那天有重要的事,她踩着高跟鞋,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嗒”的一声,她不是强势的女人,就连脚步声都是缓和的。她从门口走到吧台,整个过程中只看自己一眼,然后坐在吧台旁,若无其事地喝酒,有时候有人来和她搭讪,她妩媚地和别人交谈,像是在勾引人家似的。她什么时候提起嘴角微微一笑,什么时候诱人地摇晃着酒杯,什么时候出其不意地说一句话,这些事情就像是刻在任仿的脑子里,在每一个他在台上弹着吉他的夜晚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在他眼前,一点差错都出不了。
半个月于欣程没给他来过电话,于欣程自然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他也没有打给于欣程,可能是离别之前的那顿饭实在不太愉快,以至于任仿一边想念于欣程一边不知道该如何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联系她。
小芹并不知道于欣程出差的事,只知道她多日不来,老板终日昏昏沉沉,每天在台上唱歌啥的都像是在完成任务,也不会像以前一样在于欣程不来的时候去勾搭别的女孩子,看上去,这俩人像是吵架了。
正如小芹所见,任仿每天晚上都很规矩,甚至比以往回家早得多,回到家一个人倒杯酒,开始一部接一部地看电影,看那些很老的爱情电影,看那些朴素的遥远的爱情,然后开始想念于欣程。有时候想着想着就睡过去,有时候越想越清醒,又继续看电影,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把自己逼得无比清醒。
浑浑噩噩又明明白白地过去半个月,直至于欣程回来。
于欣程回来之前在酒店给任仿打了电话,任仿挂掉电话后整个人开始变得很紧张,那时还很早,于欣程的电话铃声把他从沉睡中吵醒,但他没有生气,反而心“扑通扑通”地跳,像是要去表白似的。他起床穿衣、洗漱、吃早餐、去机场,一切顺利得不像话。直到他身处机场,才反应过来,于欣程现在都还没上飞机呢,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任仿从出生至今日,已然过了28个春秋,他不像于欣程从小学念到大学,有着完整的教育历程,他只是像完成任务一样地读完高中,然后离开校园,混吃混喝这么些年。在他的生命里,从没有过正式的仪式,他很小就很独立,出远门不用家里人送,回来也不需要接,唯一一次是他19岁那年从外地回来,他的前女友去接了他。他那时觉得太矫情了些,这地方熟得跟什么似的,还用得着接吗?他也从来没去接过别人,这是他第一次。
任仿在电话里听到于欣程说“你去机场接我行吗”的时候,一种奇异的陌生感袭击了他,他从没听别人这样对他说过,更不用说对方是于欣程,是他心心念念了半个月的于欣程,他就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是个特别讨厌接人也特别讨厌别人接的人。
任仿在机场里闲逛了一整个上午,其实他没有心情去看机场里都有些什么,满脑子都是于欣程,她主动打了电话,那说明他们的关系还算好吧,至少没有恶化得太过分吧。等会见了她说点啥,还是像以前一样不正经一点吧,她会比较适应,可是有些话还是想跟她说啊,算了,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吧,她出差回来估计累得很,还是不要说太沉重的话题。任仿自己在心里纠结了半天,感觉自己越来越别扭,一点不像个大男人,然后发现时间才艰难地过去几分钟。
等待是真的艰难。这个上午比过去的半个月都还要漫长。
☆、第八章
“出差很累吧?”任仿接过于欣程的行李,脑子里不停搜刮着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说的话,结果就憋出了这么一句实在不咋地的台词。
任仿不是没有想过要说什么,毕竟在机场无所事事了一个上午,中间混杂着各种胡思乱想,要说他没想才不正常。只是,他见到于欣程,才发现这些提前准备的东西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