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逆流而上的鱼,穿越浪淘暗礁, 行过溯流浅滩,最后终于回归大海……
视线晃动,眩晕看不清周遭, 五脏六腑好像剧烈摇晃的可乐瓶,燕哲眼睛发胀、额头发胀、手脚发胀, 喉结快速滚动——哇啦吐了一地。
“嗡……大师……我儿子怎么样了……嗡……”
耳内轰鸣,浑身火烧火燎的难受,隐约好像听见了他老妈闻女士焦急的声音, 燕哲根本就掉不起精神思考,只觉得自己难受的就在爆炸边缘。
这时鼻下突然被抵住一个凉凉的东西,沁人心脾的清香涌入鼻腔,随后化作一场春雨洗灌全身, 混乱的血气被梳理安抚, 皮下经脉畅通, 额头被轻轻一点,燕哲闭上眼沉入一片莲池。
——
闻女士一双保养得当的双手紧紧交握, 紧张不已地翘首看着前方不远处请来正在做法的师父。那位小师父西装革履,造型帅气, 一点都不像道士反而有些像荧幕里走出来的明星。只见他在终于有了反应的儿子鼻下凑上一个青色小瓶子, 然后抬手额头一点, 燕哲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又安静地躺回床铺。
“大师!我儿子怎么又昏过去了!”闻女士已经被昏迷十天不醒的儿子吓得草木皆兵,一看他又躺了会去整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 再也控制不住跑到跟前急切询问。
贺连温和地对这位着急的女士颔首解释:“无碍,他刚刚神魂归位,睡上几个小时自会清醒。”
“成功了?我儿子这就没事了是吗大师?”
“是的。”
一听到燕哲是睡着了,闻女士激动的眼泪直掉,贺连从阵中走出来,闻女士才发现一丝不苟的小师父衬衫后心都湿透了,额头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珠,好似废了大力气。
“大师,您要不要紧?我儿子大概要休息多久?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闻女士此时此刻看贺连估计比看到市长主席都的尊敬,忙递上一块手帕。
贺连礼貌接过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温和道:“估计会休息六七个小时。我暂时不会离开,等燕先生醒来后有些事情想要跟他了解。夫人,现在可以给燕先生做些清粥,我先去隔壁客房,晚些时候见。”
“好的好的,谢谢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您吃些什么?我马上叫人准备。”
“谢谢夫人。”
——
燕哲一觉睡了个浑天暗地,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爽的他感觉浑身毛孔都在感叹。一朝醒来,睁开眼看到周围有些熟悉的房间还有些迷迷糊糊不知今夕是何年。
房间门从外面被轻轻推开,燕哲闻声望去,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视线里,他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妈?”
“儿子!”闻萱女士听到这声妈简直比燕哲刚学会说话叫的地一声妈都激动,扑到他面前抱着头揽到怀里激动的泪光闪烁:“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可算是醒了。你要吓死妈妈了,你再不醒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你说你怎么招惹了这些东西……”
燕哲从记事起就再也没在母亲怀里撒过娇了,现在他二十几岁奔三的人,突然被老妈按到怀里又哭又抱,再加上刚醒过来,半天没反过神。
他从闻女士怀里抬起头环视房间,再看着眼前货真价实的母亲……
“我回来了?”
闻女士听到这话再看儿子茫然的脸又想哭了:“回来了,回来了!贺连大师说你的魂被人拘走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到底是谁要害你!你放心,妈一定把害你的人抓出来!”
“妈!这是咱家在郊南的房子?”
“对啊,儿子你不会傻了吧?这是你外公外婆的房子,你哪里不舒服吗快告诉妈妈!咱们这就去医院。”
燕哲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尖锐的疼痛从大腿上传来,他终于真切的认识到——
他真的回来了!!!
可是,姝瑶呢?
燕哲抓着他妈的手问:“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吗?有没有别的人跟我一起?或者一团火?一只鸟?就我自己吗?”
闻女士又忧虑又心疼:“没有别人只有你,儿子,你快醒醒,妈不知道你这些天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咱回家了,那都是坏人伤害你的梦!有没有哪里难受?肚子饿不饿?”
“叩叩叩”
门边的三声敲门声吸引了母子俩的目光,贺连一身笔直的站在门口:“打扰了,我能和燕先生单独谈一谈吗?”
——
眼前的男人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梳向脑后,露出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这种精致并不显得娘娘腔,配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清俊高雅,仙气十足。
“你好,我是贺连,青崇观观主。”
“你好,我是燕哲。”二人礼貌地交握双手,燕哲看着眼前“神棍”气息十足的男人问道:“贺先生,在您问我问题之前,能先告诉我事情发生的具体原因和过程吗?”
房间内加湿器不断散发水分子,茶几上的茶杯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