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他们相同的,就是得知当年石澜清并没有被处死的事后,都在查找那个人。哪怕为此钻了牛角也不惜。
想到这里,孙坤未看了看常继涵,他被注射了镇定剂,整个人懒懒的。
“常继涵,你还记得我吗?”他问了一个很明显的问题,孙坤未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
常继涵只是抬了抬眼皮,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我是说,你还记得当年……当年那个在告别会上哭个不停的男孩吗?”
这次常继涵舍了个眼神给他,“记得,当时其实我也想哭,可是我哭不出来。他那么勇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可以纵声哭泣,我很羡慕他……”
孙坤未哽了一下,“我就是那个男孩。”
“哦?”常继涵怔愣了一会,重新地下了头,“所以呢?这么多年你还哭吗?”
“我想知道你怎么知道石澜清没死的?”
孙坤未没有回答常继涵问题,而是快速地转入正题。这么多年,当年的那些人谁都不会忘记的伤痛,即便现在心口还痛着,谁又能即刻哭出来?最伤人的痛是只能隐在心中,永远无法拔出。而共同经历的人,往往可以根据这些事情很快的拉近距离。孙坤未说起当年的事,常继涵明显也想了起来,他已经由最开始不搭理他变得愿意和他聊事情了,这就是孙坤未的目的——不是为了和常继涵叙旧,而是为了接下来会问到常继涵的事。
“你不是也知道他没死吗?那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在查安然的下落的过程中查到的,”孙坤未很快的回答,“那你呢?怎么知道的?”
“安然姐姐告诉我的。你们从我手上救下来的就是安然姐姐,你知道吗?她知道石澜清的很多事情,你想问的,都可以找她吧?”
孙坤未摇了摇头,“不,她不是。她是安然同父同母的妹妹,她只是安思然,不是安然。”
“啊……难道我认错了?她们太像了,容貌像,声音像,性格也像……”
“但她们不是同一个人。”孙坤未接嘴,“你说安思然是安然……过了二十年,安然应该不会还是这幅年轻的模样吧?”
“我知道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常继涵狐疑地看了看孙坤未,“石澜清做的实验,就是为了研究怎样让人不老不死。安然姐姐……爸爸,还有那些因为石澜清而死去的人,不都是这个实验的牺牲品吗?你既然查了石澜清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吧?”
孙坤未默然,他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这么问常继涵,也是为了试探看他到底知道多少。
“我们知道石澜清的实验的目的,只是……不知道安然也是这实验的受害人。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安然告诉你的吗,但是她不是早就失踪了吗?她在失踪前告诉你的?这不可能吧?”
“她是在你们所谓的‘失踪’后告诉我这些的。”常继涵继续说道,“她那时候逃走了,但是为了躲避当时还没有露出马脚的石澜清,也为了让我不再牵扯其中,她给我留了封信,但那时候我还不能完全看懂那封信,等我明白所有的事情时候,我就已经是现在这样子了。”
现在这样子?常继涵早就知道自己精神出现了问题,还任其发展?孙坤未沉默。
常继涵却是来了兴趣,“你想要那封信吗?我还留着。而且那封信里有很有意思的东西哦。孙警官你若是看到了,一定会很高兴。”
“是吗?你这么容易就告诉我?”孙坤未挑眉,一般这种对方企图想引起你兴趣的时候,就是对方向你提出某种请求的时候。
常继涵看了眼开始戒备他的孙警官,又笑了起来,“孙警官,我只要求一件事,就是你抓到石澜清后,让我来处决他。”
“犯人应该交给法律制裁。”
“法律制裁?”常继涵笑得差点被口水呛着,“如果法律能制裁得了,那为什么石澜清没死在多年前他的枪决,至今仍活在世上?”
孙坤未明白常继涵说的是实话,但是……“但是如今的世道已经改变了。我们已经长大,不是当年被蒙骗的小孩,也有了自己的权利,可以监看着法律如何制裁罪犯。怎么还会和二十年前一样?”
常继涵双眼亮了一瞬,马上又黯淡下来,“如果这样……那我只要求石澜清被处刑那天,我能到现场,我要亲眼看着那个人死去!”
“……好,到时候我尽力,会让你见到那一天的。”
“哈哈,”常继涵笑出了眼泪,笑得比哭还像是哭了,嘴角的那两个酒窝都积满了泪,“孙……孙哥,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砰!”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孙坤未与常继涵的对话。
孙坤未立刻联系前面,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传呼机CALL过去,只能听到风声,却没有人回答。
事情很不对劲!
孙坤未示意常继涵安静,他紧贴着车壁,靠近那扇能看到前面司机的小窗,掏出腰上的□□,深吸两口气,迅速打开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