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让朕彻查又是何意?”
戚无为重重在地上一磕,声音沉稳道:“启禀陛下,指使刺客杀害我父亲的人,还逍遥法外,企图用一个刺客顶罪!恳请陛下重查此案,还我父亲一个公道。”
仁安皇帝偷偷打了个哈欠,问道:“那你说说,谁是定国侯遇刺案的幕后指使人?”
“那个人——就是大营朝的丞相,翟修!”
戚无为的目光,穿过朝臣,直直射向最前排的翟修。
随着他话音一落,朝臣也纷纷看向翟修。
翟修却如同入定一般,毫无半分动作。
仁安皇帝又一个哈欠打到一半,被戚无为一句话噎住,张大嘴巴惊讶地看着戚无为,似乎是觉得戚无为疯了。
“陛下。”内监卫祁小声提醒他。
仁安皇帝回过神,将嘴巴合拢,不敢置信地问戚无为:“戚爱卿,你方才说那个人是谁?”
戚无为面色毫无变化,抬起手,直指前面的丞相,掷地有声地道:“杀害我父亲的幕后真凶,正是大营朝的丞相,翟修!”
所有人丝毫不敢出声,连空气都安静了,大殿的呼吸声都近乎可闻。
翟修毫无反应,似乎戚无为说的人不是他。
仁安皇帝身侧的太子殿下倒是微微转了转方向,若有所思地看了戚无为一眼。
仁安皇帝的眼睛也在戚无为和翟修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在戚无为身上,道:“戚爱卿,你怕是搞错了吧?翟相一心为了天下,和定国侯一文一武,护卫苍生,朕才能拱垂而治。他们两个没有旧怨,也没有新仇,翟相为何要派刺客刺杀定国侯?”
戚无为沉声道:“陛下可能是忘了,翟修同我父亲是有旧怨的。我父亲在仁安十四年的五月份,有过一次牢狱之灾。当时有人诬告定国侯通敌,后来查清是一个叫孟威的人受翟修指使,才诬告我父亲的。”
当时孟威为定国侯澄清诬告案的时候,也顺便状告翟相以家人想要挟指使他诬告定国侯,事后却暗害他家人的事。只不过,后面那件案子,稀里糊涂结了案而已。
翟修跪了两个时辰,将巡防卫的刘统领扔出来顶罪,又在家闭门思过几天,整件事就抹过去了。
仁安皇帝何止是记不清,他当时就没怎么过问过整件事。
卫祁揣度陛下的意思,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仁安皇帝恍然大悟,道:“孟威不是押在刑部大牢,刑部尚书何在?这件事刑部是怎么办的?”
刑部魏大人出列,行礼道:“回禀陛下,孟威在刑部大牢如实招供,他后面也是诬告翟相的。孟威此人奸诈非常,诬告了一次定国侯,后面又诬告了翟相,实在可恶。刑部判了流放罪,此时应当在哪个苦寒之地服徭役罢!”
戚无为正要说话,仁安皇帝不耐烦道:“好了,戚爱卿,此事先头已有定论,朕看也不必重审一次。”
仁安皇帝平常不爱上朝,这次若不是太子回朝,他也不会坐在这儿听戚无为翻旧账。他不爽地看着戚无为,心想,大好心情被这小子破坏的一干二净。
眼看仁安皇帝就要站起身来,宣布退朝了。
许恪心里都着急起来。
这次戚无为拼着在陛下面前吃挂落,也要重提定国侯遇刺案,就是看中平定起义军,仁安皇帝万年才上一次朝的机会。若是这次还不能让陛下开口重审此案,以后怕是更难了。
难道真的要等太子继位以后,才能扳倒翟修吗?
正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太子却开口了。他道:“父皇别着急,这件案子,跟儿臣还有些关系。”
“哦?”仁安皇帝站起一半,又坐下,“太子与此事有何干系?”
太子看了一眼底下的人,缓缓开口道:“定国侯遇刺当天,大朝议议的事是废不废储,儿臣记得,三年前,定国侯持的态度是不废储,而那天,也正是定国侯据理力争,儿臣才没有被废储。”
他说着看了一眼翟修,道:“而翟相正是提议废储的人。”
戚无为道:“陛下,我父亲和翟修之间政见不合,翟修正是因此,才派人刺杀我父亲的。”
“全是污蔑!”翟修突然开口。
仁安皇帝更加头疼起来,“好了好了,戚爱卿,既然太子替你说话,那朕就应了你彻查此案。”
翟修正要说话,也被仁安皇帝抬手止住了。
仁安皇帝道:“翟相也不必多说,朕相信你没有杀害定国侯,此事就任凭戚爱卿查一查,查清了,你和戚爱卿也能握手言和,齐心协力为朕出力。”
他的耐心总算用尽了,站起身继续安排:“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戚爱卿,当年查案的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都可供你差遣,直到查到你满意为止。”
戚无为长出一口气,道:“谢陛下!”
仁安皇帝道:“也就是太子替你说话,朕才应下此事。要谢,就谢太子吧!退朝。”
卫祁忙大声喊道:“退朝——”
朝臣整齐划一地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