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费都拿不起,辍学的强烈念头一阵阵涌上心间。
礼仪小姐和人体模特挣得虽然多,机会却很少,她每天都在四五个兼职之间奔波,骨子里的骄傲和自尊却又迫使她不将这些事说给任何人。
她几乎要被生活逼疯了,一夜一夜的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从最好的事情想到最坏的事情,望着头顶的木板床,在黑漆漆的夜里,她觉得再继续下去自己都要患上精神病了。
可是不睡怎么行呢,她每天的劳动量早就超出了身体的极限,如果不想病倒就必须好好的、健康的活着。
医院里躺着的不是别人,是她世上最亲最爱的人。
好好的一个家庭怎么就会在一夕之间变了模样呢,她有时也会忍不住怨恨醉酒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他的酒驾,自己还会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做着属于自己的梦。
纪宁岚撑不住的时候便在夜里蒙着被子哭泣,后来事情越来越恶劣,她饥不择食的做兼职却遇到了骗子,几天的付出功亏一篑,医院却还拿着缴费单一天一天的催着。
她无奈之下只好将父亲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那天纪宁岚几乎流进了所有的泪,几个月来所有的苦楚全都涌上心头一般,可劲的从她眼睛里面往外钻。
她跑到母亲的病房里呆了半晌才能说出来话,她说:“妈妈你知道吗,我可能就要没有爸爸了。”趴在纪母的床上一动不动,眼泪从眼角一路蜿蜒至发丝。
已经中风的纪母流下两行污浊的泪水。
纪宁岚跟魏总认识的很曲折,那时候她已经可以抛下所有的骄傲去酒吧做服务生,时不时被人摸几把也能脸上不着恼,再后来她甚至去做了车模。
那是她第一次做车模,带她们的领班是一个中年人,话说的十分难听,“车模这笔钱好挣也不好挣,既然来了那就是想挣这笔钱,到时候谁敢给我出了乱子惹了事,别怪哥哥我不把你们当人待。先声明,看的人越多奖金越多,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吸引人,站在那当电线杆的哥哥我不需要,现在想走的还来得及,留下的就得守规矩。”
有几个老实的女孩子听完这话吓得直接走人了,那个领班也没半点阻拦的意思,根本不像缺车模的样子。纪宁岚搭在腿边的手悄悄握紧,生了想逃跑的心却咬牙站在原地没有动。
纪宁岚穿上那身布料少的可怜的衣服随着其他女生站在车边,几个有经验的女生抢占了好的位置,她心里虽然着急却始终没多大胆子,站在边上的位置凹出一个风骚的站姿。
好在那次车模都佩戴着一个猫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到了后来真的扒下外套露出里面的衣服,纪宁岚也只羞涩的一会便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她的身材不错,皮肤又是天生的白皙有光泽,人来人往的车展慢慢汇集到她和两个有经验的女生身边,那天的报酬着实高的吓人。
赶上了她一个星期的工资。纪宁岚手里攥着钱坐车回了学校,心中想着这下终于能交上医药费了,眼睛和鼻子却不知怎么红了起来。
此后纪宁岚又开始了四五个兼职连轴转的日子,每天忙得腿几乎没了知觉,课也能逃的就逃了,学校和医院她反而都呆的不多,几乎都在兼职中或者兼职的路上。
一个星期后那位车模领班给纪宁岚来了电话,纪宁岚犹豫都没犹豫便应下了车展的活儿。
车展结束后那位领班来到纪宁岚身边,“小姑娘第一次做车模吧?”
纪宁岚心里慌乱了一下,怕自己什么地方没做好,没敢答话。
“表现挺不错,是个好苗子。”那位领班说着突然摸了摸纪宁岚的耳垂,她立即想拍掉那人的手却强忍下去心中的呕吐感。
“谢谢哥栽培。”
“不用谢我,这都是你自己的造化。哥哥这里还有一个好活,你想做吗?”
“什么活?”
“有人想找个干净的女生处一段,想不想干?”
纪宁岚嘴角带了抹微笑,身子却忍不住打颤,“谢谢哥,但这活我不干。”
“小姑娘怎么想不通,来当车模能挣几个钱?还要被人摸被人看,心里就算恶心都得强忍着。再说了,一年能有几次车展?这两次纯粹运气好,不信你再等等看半年之内还有没有车展!”
纪宁岚的指甲掐进肉里,心里慌乱的不成样子,所有生活的难堪都像是被人揭开一样,“哥,我真没那打算,您别为难我。”
纪宁岚原以为生活也许真的会慢慢变好,可她没想到上天再次跟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医院突然通知她过去一趟,说纪父的情况有变化。
纪父长期躺在床上,被撞的腿血液循环不畅,一点一点的坏了,必须截肢,不然极有可能覆盖到全身神经导致脑瘫。
纪宁岚望着父亲毫无醒来迹象的脸,半晌才滚下一颗泪珠,都是她的错一直在外面忙着兼职,都忘了给老人家隔三差五按摩一次,才导致受伤的腿直接坏死了。
都是她的错,都是。
纪宁岚抹掉自己的眼泪,倚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