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闭门不出两天了,吃饭就叫客房服务,吃过之后就做`爱,一轮接着一轮,女人身材火辣,声音娇媚,叫起来没完没了,什么话都喊得出来。狄秋看了歇就吃不消了,他清清嗓子,转过身,背对着墙壁坐着。
段小乙看了看他,狄秋笑了笑,段小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世上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触动到他。狄秋好奇问了句:“段老板,你有女朋友吗?”
段小乙反问他:“你有吗?”
“我没有。”
“我也没有。”段小乙合上了电脑,看着狄秋,“你在找吗?”
狄秋摇了摇头。
“不想找?”
狄秋笑着说:“我们家也不指望我传宗接代啊!”
“你不是独生子?”
“我没有爸妈。”
段小乙说:“哦,那我们一样。”
狄秋不响了。段小乙说:“我妈妈在我四岁的时候带着我改嫁了,后来生病过世了。”
“哦,那是差不多。”狄秋一拍裤腿,低下了头。
段小乙说:“人也不是非得找个人一起过。”
狄秋说:“但是有个人爱一爱还是不错的。”
“你有吗?”
狄秋不响。段小乙笑了:“你连喜欢的明星都没有?”
狄秋跟着笑,笑了歇,他收敛了笑容,又低下头,来回抚着膝盖,问说:“想念和爱是两码事吧?”
他瞥了眼佛像,声音轻了:“爱是很短暂的事情吗?”他看到那佛像身旁那偷窥的洞眼,轻声喃喃,“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呢?”
段小乙静默以对,狄秋也不响了,一歇,段小乙问狄秋:“明天下午我去茶室表演,你要来看看吗?”
狄秋问:“演什么?”
“。”
狄秋抬起头,眨眨眼睛,说:“我说我见过唐伯虎,你相信吗?”
段小乙摘了眼镜,拿在手里,支着胳膊,撑着下巴看狄秋,说:“有人相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狄秋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可是这样……会不会活得太自我了?“
段小乙说:“你从来不换衣服,我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狄秋大笑,一扯衣角:“我的情况比较复杂,”他大叹,“我也搞不懂我自己,我是怎么回事呢,我要干些什么呢,我的一辈子会就这样过去吗?”
他说:“我的一辈子会永远不过去吗?”
段小乙起了个调,清唱了起来。狄秋听不懂,问他:“段老板您唱的是什么?”
段小乙笑笑,说:“三笑里追舟这出,唐伯虎见了秋香,秋香要走了,”他轻轻吟道,“想玉人一见何日见,油壁香车不再逢。”他说,“他急急忙忙追赶上去。”
隔天下午,段小乙在茶室登台,演的正是里的。段小乙上手拨三弦,说弹吟唱,狄秋在台下听了个囫囵吞枣,演了不多时,范先生来了,身后还跟着个年轻人,人不高,脸小小的,一双眼睛漆黑,长得颇俊俏。服务员领着两人到了一张较中间的桌边,年轻人坐下后就把手机掏了出来,茶水点心上来,他拿起一块桃酥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吃,酥饼碎屑直往手机上掉,他抹抹屏幕,在衣服上揩揩手,拿起茶杯喝茶灌嘴。
范先生握着手杖,看着那个年轻人,神态和蔼,没有响。
年轻人在玩游戏,没关声音,段小乙说词的时候,狄秋只能看到他嘴皮子在动,光听到打打杀杀的嚎叫声了。范先生问年轻人:“没劲的话,先去休息休息吧,火车过来也蛮累了啊是?”
年轻人聚精会神:“打完这盘。”
台上,三弦和琵琶奏响了,狄秋看过去,段小乙还在眉飞色舞地追舟。
唐伯虎一心要寻秋香,苦啊,急啊,盼啊,怕啊,爱啊。
一段唱罢,年轻人恰好打完,拿起颗花生米拍进嘴里,嘎嘎嚼了两下吞下喉咙,起身迈着外八字走了。范先生还坐着,趁弹唱的空隙,同段小乙点头致意,过了歇,他也走了。
狄秋又听了几句,实在听不懂,便溜回了1104。
范先生正在禅堂焚香礼佛,又是拨念珠,又是跪拜,嘴里念念有词。
狄秋探头探脑地看了一歇,打算走了,却见范先生把佛像旁的花瓶挪开了。他靠近墙壁,整张脸都几乎贴在了墙上。狄秋走到院里,翻去了隔壁,先前那个吃东西很大声的年轻人在房间里脱衣服,换衣服。他换上了身日式浴衣,没系腰带,衣襟大敞着,扑倒在了榻榻米床褥上。
浴衣的衣摆卷在他的小腿上,他那两截白白的手腕伸在外头,搭在雪白的被单上。
年轻人打了个滚,仰面躺着了,手伸到衣摆下面抓了抓,打个哈欠,把手机拿起来,对着屏幕讲话:“对啊,老头子了,估计下面早就不行了。”
他边说边笑,一只手在枕边摸摸索索,摸到了电视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
狄秋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