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光滑平整;有些甚至直接掉了一大半下来,变得坑坑洼洼。
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光滑的石板面簌簌往下/流,很快就将这些缝隙和洼洞浸满了。慕寸心轻轻一踩就有污水溢出,将她脚上那双浅灰色的一脚蹬打湿。不过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么多,雨势渐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赶快回寺里。
商离衡将外套脱下递给慕寸心,“遮着,省得感冒。”口气生硬,完全不容商量。
慕寸心微皱着眉头接过,很快就盖在头上。
雨水将男人那头乌黑的短发完全打湿了,身上那件白色的套头毛衣也变了样。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那人依旧芝兰玉树,英/挺俊朗。身上儒雅沉静的气质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人天生沉寂从容,是天之骄子,气质卓然,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不受外界的干扰。而有人则天生惶恐焦躁,是市井小民,市侩浮夸,无论何时何地都饱受环境的荼毒。
两人并肩小跑着,步调几乎统一。慕寸心用双手将衣服举在头顶。商离衡个高,衣服偏大,她举在头顶,外套的下摆遮住了她的视线,其实她一点都看不清脚下的路,只能凭感觉跟着男人跑。
脚下的路无穷无尽,伸向未知的远方,也不知哪里是尽头。
慕寸心徒然生出一种错觉,这好像是她梦里的场景。梦里她那个从未碰面的父亲牵着她的小手在雨雾里奔跑。女孩清脆如铜铃般的笑声在细雨里经久不息。
她觉得如果就这样一直跟着男人跑下去似乎也不错。
很多时候她都会埋怨,甚至怨恨自己那个素未蒙面的父亲,尤其是孩童时代被人欺负,被人指着鼻子骂她是野孩子,骂她没有父亲。柳含烟从小就不管她,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回家哭诉,只能自己默默地流泪。最后还要擦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家。
小的时候理解不了上一代人的恩怨,觉得父亲懦弱无能,为了一场赌/局就放弃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后来长大了才渐渐明白父亲当年的无奈。从云端跌落到泥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从容应对。多数的人都难以承受这样强大的落差。说到底大家都是俗人一个。何况就算父亲当年没有自杀,他的那些对手也不会放过他,这些年他们一家人过得也是一种四处躲藏、惶恐不安的生活。父亲那样骄傲的人如何能够忍受这样的生活?
赌王纵横赌/界三十年得罪的人还会少么?他手里沾染的血腥还会少么?
现世报,一报还一报,再正常不过了。
微风挟裹着细雨迎面而来,慕寸心的一双眼睛几乎睁不开。
快下山的时候,男人一把扯过她的手臂提醒:“小心!”
她惊卜未定,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跌入男人温热的怀抱里。
商离衡的下巴抵在她头顶,男人那特有的清润平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脚下有水!”
慕寸心的耳根顿时就红了,她挣扎着身体想要去看脚下,不料竟然看到男人那张无限放大的俊脸慢慢地垂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一直在看,差一点就忘记更新了。当初看这部的日子还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晃眼都过去好几年了。
作者君我已经被口腔溃疡虐了好几天了,那感觉还真是酸爽到不行。呜呜~(>_<)~
☆、探灯(3)
探灯(3)
那一刻慕寸心只觉心跳如雷鼓,砰砰直响,大脑瞬间就短路了,紧张得根本不能思考。
男人的那张俊脸越来越近,在她眼前投下一大片阴影。她惊得一动都不敢动,手脚完全不知道该怎样放置。
尼玛,这是什么鬼?
就在慕寸心紧张到无以复加,在考虑要不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男人突然低低地笑出声。
慕寸心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她错愕地抬头,撞入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哪里还有之前的冷冽,具是笑意。那张假面具似的脸顿时变得无比真实,戏谑的表情一览无余。
只见那人低头将她衬衫领口处的一颗纽扣扣好,音色愉悦动听,“扣子开了。”
慕寸心:“——”
她那天穿了一件打底衬衫,领口处的那颗扣眼松了,扣子老是会不知不觉散开。
男人微凉的指尖划过她锁骨处的那点皮肤,她本能地战栗了,整个身子都有些紧绷。
她一头黑线还未散去,就听见那人继而说道:“慕寸心你不要想太多。”
慕寸心:“——”
原谅她确实想太多了。这样的情形是个人都会想歪好吗?
慕姑娘天生脸皮薄,硬生生地被商离衡的话给说红了脸。她哪里还敢继续和那人待下去,一把挣脱开男人的怀抱,连外套都不要了,直接冒着雨跑/路。
“哧”的一声,慕寸心脚上的那双一脚蹬算是彻底废了。
呜呜——慕姑娘在心里泪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