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透漏给司羡半分,但以司羡的心思,不难猜出些什么。
江家择了婚期,派人前来请期。礼备的厚实,连在一块约莫有了一条街。这两家的亲事推了三年,终于是要成了。除了些许眼红的,祝贺的人占了多数。
这姐姐即将出嫁,弟弟也不好跟着同喜,于是尚主一事就暂且搁下了,皇帝也没有再提。
议好了婚期,两家便忙碌开来。父亲已故,不少事情自然而然落在了家中唯一的男丁身上。司羡凡事亲力亲为,给沈卓省下不少麻烦。
沈卓虽不算正式结婚,但整个府邸上至主子下至奴仆,皆喜气洋洋,到底是生了些感触,这可惜这新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阿羡,你姐姐便要成司家的人了,以后这府上就只剩下咱们娘俩了,多冷清呀。你可得赶紧讨个媳妇回来,给府里增点喜气。”
司夫人因丈夫早亡,两鬓生出了些许白发。现在女儿当嫁,半是喜悦半是忧伤,一时不知道露出什么神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做不得主。”
“你喜欢便成了,娘又不是那在乎门第的。”司夫人看着司羡,眼里满是慈爱。
沈卓搜刮着脑中的记忆。这司羡没如他娘的意,娶上媳妇。弱冠之年忙于与四起的草勇和残存的大随皇室抗衡,坐稳皇位时却又生了疑心病,几乎防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除了几个妾侍,他还真没有皇后。
离司羡谋反的日子不远了,希望小皇帝别再作什么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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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爱卿。”朱静安坐在龙椅上,手里捻着一串通透的翠玉佛珠,俊秀如玉的脸上无喜无悲,似乎将要羽化飞升。
“臣在。”
“令姊将婚,实乃大喜。朕让内务府从库房里挑了些好的物什,做她的嫁妆。”
“臣代家姐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司羡的头重重的磕在御书房的金砖上,似乎毫无痛觉。
皇上还是念着他的,司羡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司羡退下后,朱静安拿起桌案上的玉玺看了好久。待醒过神来,便让太监传了寿王世子朱文博觐见。
按辈分他该把朱文博叫声皇叔,他确实也这样叫了。该给寿王府的脸面,他是一概不缺。纵使这家人愚笨无能,连一个女子都对付不了。
因为在大随被破城之时,平时高呼万岁的皇族抛下皇帝溜的比狗快,惟有这寿王府忠心如初。
现在他身边,最缺这种忠心不二的臣子。
“臣叩见皇上。”
“皇叔起来吧,这就咱们叔侄二人,不必拘这些虚礼。”
寿王世子唯唯诺诺的点头,立着身不敢动弹。皇上前些日子还让宫里的太监给他寻好斗的蝈蝈,这几日却似换了个人,当初放在玩乐上的心思全部转到了朝堂之事上。
“皇叔,安懿近来可好?”
“她很好,劳皇上为她挂心。”办砸了事,没能阻止司无忧嫁给江与寒,安懿将自己的房里砸了个稀巴烂。这些他是不敢跟皇上说的,要是惹得皇上厌弃了这个妹妹,安懿以后的日子便不好过了。
“安懿对江与寒一往情深,朕这个做哥哥的却不能帮上她一把。”
朱文博的眼皮跳了跳,立即跪下回道:“皇上严重了,是安懿过于骄纵了,她的婚事岂能由着她的喜好。”
安懿出身高贵,又是这承天有名的美人。若是这筹码利用好了,便能得来不小助力。朱静安摩挲着玉玺,感受它温润的质地,言道:“皇叔快起身,何必如此多礼。”
如今朝野之上,文臣武将大多都是先帝遗留下来的,没有真才实学,溜须拍马倒是一把好手。朱静安曾想过大肆整治一番,但如今国力衰微,一时也挑不出那么多的能人补上这些缺口,便只能一点一点的替换。他记得,司羡麾下有一猛将,几上战场,无人能敌。而这天才,却仅仅因为一个馒头的恩情,便存了誓死效忠的心志。这猛将估计快露面了,得赶紧打算才是。
☆、做一个尊贵的长公主(6)
最近承天城里阴雨绵绵,头顶上的乌云整日不散。沈卓踩了几脚水后,说什么也不肯出门了。
“小姐,那紫薇花被风吹落了一地,要不奴婢让人去收拾一下?”木樱见沈卓扒在窗子上往外看,以为她觉得落花碍眼。
“不必了,零落成泥碾作尘,随它去吧。”
估计也只剩这么几天悠闲日子了,沈卓扳着手指头数了数。不过月余便要出嫁,未嫁几日,承天城里便翻了天覆了地。趁着这几日时光,赶紧把司羡那个忠臣给收了。小皇帝估计也惦记着,不能让他抢了先。
“去把少爷叫过来,我有事找他。”沈卓懒得动弹,便让木樱去找司羡。弟弟现在还比较可爱,等他黄袍加身后,就没这么好使唤了。
司羡进了屋,见沈卓恹恹的躺在榻上,时不时拈上两块糖糕,不由的抱怨了两句。
“姐姐悠闲自在的很,我为着你的事可忙晕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