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竟然对着我一本正经道:‘你且放心去吧,为父迟早要将庾世道藏在秦国的儿子给杀了为你报仇。’”
郗清“啧”了一声:“他要是知道你都玩儿了什么花样,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王焕之扶着额头苦笑:“那哪里是我玩儿花样,分明是白檀怂恿我玩儿的。”
站在一旁的白仰堂忽然咳了一声,王焕之哈哈笑了两声安慰他:“哎呀太傅别介意,我是夸您有个聪明的女儿啊。”
司马瑨已将白檀送去了屏风后的软榻上,给她除了早已脏皱的外衫,仔细盖好毯子,走出屏风来。
“转过头来吧。”
王焕之一转身就见礼道:“不知殿下深夜召见,所为何事?”
司马瑨随手除了盔帽丢于一旁,走到上方,掀了衣摆端坐下来,冷冷道:“本王有一桩旧事,要交由你和太傅重提。”
白仰堂看了看王焕之,抱拳道:“请殿下直言。”
司马瑨朝郗清看了一眼:“由郗清告知二位吧。”
郗清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笑眯眯地走到二人中间来,抬了一下手:“此事说来话长,请二位大人坐下慢慢谈吧。”
宫里还在忙碌,清理尸体,清洗宫门宫道,这些都很花费时间,宫人内侍禁军都穿梭不息。
司马玹沿着回廊慢慢走着,染血的铠甲已经褪去,换上了常服,一个侍从也没带。
经过御花园,听到花丛里蹲着的几个宫女一边打理花木一边凑在一起低语,夸赞陛下英明神武,胆识过人,将叛军拦在了第一道宫门处,即使自己身涉险境也要保全贵妃母子和所有宫人的安全,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帝王。
他径自走了过去,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
一直走到湖边,圆月在湖面上洒了一层稀薄晕红的波光,他瞥了一眼身后渐渐走近的高平,在岸边的垂柳旁站定。
“陛下。”高平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但还无法抬手见礼,只能垂着头:“卫隽已经生擒了江北叛军的几位主将,其中还有广陵王和淮南王等人。”
司马玹笑了笑:“好得很,人呢?”
高平忽然跪了下来:“陛下恕罪,人全都被凌都王接手了。”
“……”司马玹缓缓转过身来,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凌都王派顾呈领兵相助卫隽平叛,而后趁机接手了所有俘虏。”
司马玹袖中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因为庾世道忽然杀了出来全都被打乱了,还让司马瑨占了先机……
高平知道陛下不是个会暴怒的人,但还是担心受罚,跪着一直没动弹。
“起身吧。”司马玹静静站了许久,终于开了口,没多说什么,自己慢慢沿着湖畔朝前走去:“回去当值吧,还有几个时辰便要早朝了。”
高平忐忑地称了声是。
宫人们一夜忙碌,终于将宫廷收拾出来。
天还没亮,百官们便涌入了宫中,都中的损伤,世家的折损,军队的损耗,这些都是亟待解决的事,每一桩都催着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早早地入宫面圣。
司马玹如往常一般身着朝服,由内侍迎着在金殿上方就座。
百官朝拜,只是气氛十分沉重。
在一片沉寂中,白仰堂率先出列向上方见礼:“陛下,庾世道已被正法,其余叛党却还未得到处置。老臣上告广陵王、淮南王、梁州郡守等一共一十八人为叛党,这十八人不仅参与此番叛乱,还是涉及十三年前江北士族叛乱的余孽。”
司马玹的手指点着金座,神色温淡:“这些藩王大臣都参与了庾世道的谋反,天下皆知,只是太傅声称他们是当年江北士族之乱的余孽,可有凭证?”
白仰堂抱拳:“老臣确有人证,请陛下允许传唤。”
司马玹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准奏。”
殿外两个士兵押着个人走了进来,待看清那人是谁,司马玹的手心不禁紧握成拳。
“东海王?”百官之中有人惊呼出声,那人被推着跪在殿中,发丝杂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又消瘦了许多,第一眼实在难以辨认。
白仰堂朝上方拱手:“东海王司马炜参与了当年的叛乱,此罪是陛下亲自下诏定的,错不了。凌都王并没有像传闻中那般处决他,多亏他还活着,根据他的口述,老臣已将当年叛乱所有同谋记录在册,的确有上述一十八人。”
司马玹紧紧盯着东海王:“罪臣司马炜,朕问你,你当真可以作证?”
“罪臣可以作证!”东海王伏在地上,浑身激动地颤抖,口齿却分外清楚。
司马玹的视线缓缓在下方游移:“这一十八人本已死罪难逃,既然有司马炜的证词,当年的叛乱之罪自然要一并处罚,当朝定罪处置便是。”
下方官员小声交头接耳着,殿中嗡嗡声不断,有不少人都点头认同这话。
白仰堂道:“陛下英明,只是毕竟都是藩王重臣,事关重大,老臣还是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