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无波,语气淡淡道:“孤曾问音音想要嫁个什么人,音音说,世间只有南侠才能配得上她。”
那日细雨微风,展昭陪着赵爵喝了一天的茶。
第二日,展昭带着秦音的骨灰回了故里。
他原来以为的秦音从不爱他,不过虚惊一场。
秦音最大的愿望是嫁给他,可惜造化弄人,终究天人两隔。
展昭把秦音葬在了祖坟,立碑是亡妻秦子规。
余生茫茫,念旧的人更容易受伤。
待星辰归于夜幕,白发老人恢复了少年模样。
大星自夜幕坠下,转眼又是一个轮回。
秦音依旧是那副深情依旧的模样,醉了酒之后,身体凑了进来,醉眼迷离间,酒气和着淡淡的香味,对他道:“奴家薄命,生来便是江湖儿女,不懂什么礼义廉耻,也不晓得三从四德。”
“奴家只知道,爱便是爱了,恨便是恨了,做不来高门闺秀的欲说还休。”
她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眸子带了几分浅笑,月色在她眸间变得潋滟,她映着月色,轻声道:“官爷是叫奴家心如死灰呢,还是叫奴家得偿所愿呢?”
后来秦音的人生,果然活成了她话里的模样。
她爱也热烈,恨也热烈。
那日大雪飞舞,秦音身上的素白银甲闪着凛凛寒光,她于风雪之中目光决绝,斩断与展昭所有的过往。
展昭的那句跟我走吧,轻飘飘落在雪上,烈风一吹,便没了踪迹。
是造化弄人,还是天意使然,他与秦音,注定生生相错,相爱相杀。
梦里梦外,展昭眉头紧锁。
这个梦,太长太长了。
长到他身体的每一处,都承受不来。
他以为自己醒了,但其实还在做梦,看秦音一往情深,也看秦音目光决绝。
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大,展昭听到了秦音焦灼的声音:“已经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醒?”
紧接着,一个略有些威严的声音响起:“急什么?”
“一百多年你都等了,还在乎这几日?”
“就是因为我等了一百多年,所以不想再多等这几日。”
“我这一百多年,过的太苦太苦了...”
展昭胸口一紧,吃力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秦音消瘦的脸,原本灵动漂亮的眸子,也失去了光泽。
展昭哑声道:“子..规。”
秦音干涸的眸子里瞬间聚满了水汽,贝齿毫无血色的唇,颤声道:“你...”
“终于醒了。”
而后秦音扑在他怀里,哭了个昏天暗地。
后来的后来,展昭才知道,原来在他昏迷的这些时日里,秦音孤身带着他寻遍了名川大山。
每一个有神仙传说的地方,秦音都走了一遍。
天不绝人之路,终于在凤鸣山下,遇到得道高人,教她解毒之法。
展昭这才得以醒来。
只是可惜,这解毒之法,似乎有些副作用。
那个冗长的梦境,更像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般,里面的故事情节,无一不贴合他与秦音。
终于在一个月满大地的晚上,展昭问秦音:“子规。”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秦音侧过头,眉眼带笑,回答道:“想起便想起了,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百余年的爱恨情仇,被她一笔勾销。
展昭搂紧了秦音,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秦音说的不错,再去追究那些往事,又有什么意义?
秦音在,他也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展昭醒来没几日,秦音的肚子便发动了。
山间没有接生婆,展昭便裹了衣袖上阵。
展昭虽然走南闯北多年,但着实没有接生的经验,守在秦音身边,不住地给秦音擦额上的汗。
秦音平日里是个极为矫情的主,受一点点伤,便眼泪巴巴地看着展昭,要他哄个半日方好。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矫情做作的性子,到了生产这日,反倒是一声不吭了,嘴唇都咬出血了,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展昭心疼的不行,便塞了自己的胳膊进去,道:“哭出来就好了。”
秦音的脸都变了色,折腾了半日,才生出一个皱巴巴的男婴。
展昭随手裹上棉衣便递给秦音,秦音有气无力道:“你瞧瞧,像谁。”
展昭一手给秦音擦着汗,一手抱着婴儿,想也未想便回答道:“像你。”
展昭的态度敷衍的很,气得秦音直想打他,奈何力气不济,只得闭着眼把孩子又往展昭处推了推,道:“你再仔细瞧瞧!”
展昭这才仔细去看怀里的婴儿。
这一看,吓了一跳。
展昭从未见过刚出生的婴儿,初见皱巴巴的孩子,还以为是秦音怀孕时期操劳太过,导致孩子一出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