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
“我会告诉父亲,你说了什么无礼的话!塞勒斯汀!”金发少年嘶声地吼着。
黑发青年在马车内和银发男人对坐着。
“他是个大烂人……”艾维斯摩尔轻喃。
他慢慢地往前靠,将头轻轻地抵在男人的肩上。
“令人失望,大人。”
◆◇◆
啪!
清脆的巴掌声从虚掩的房内传出。
艾维斯摩尔待在门外,他并没有等待很久,那俊美的银发男人拉开了门,快步地从里头走出,脸色平静地越过了他。
艾维斯摩尔大步地跟了上去,他不断地在后头轻声说:“大人,不要在意,他们不理解你。”
“你没有错,那老家伙只是在找借口,他在帮那个混小子出气——你的政?见是正确的,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不过我相信你,我对你充满自信。”
“塞勒——”
男人在踏进卧房之前,顿然止住脚步。他慢慢地回过头,注视着身后那无人的阴暗走廊。
“……斯汀大人。”艾维斯摩尔呆愣地接着道。他依旧不太习惯男人陡然回头注视着他的目光,尽管他很清楚他的大人不可能瞧见他。
老公爵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男人的嘴角有些刮痕。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狼狈可笑,这个词仿佛永远不可能应用在他的身上。他从来不会和他的父亲争吵,良好的修养从来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但是,此刻,塞勒斯汀对着眼前冰冷的空气低声道:“不要进来。”
在青年反应过来之前,他砰地带上门。
“……”
艾维斯摩尔呆站着,直到一个拿着托盘的女仆进入视线。他拐了个弯挡住女仆的去路,但是她就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完全没瞧见他地穿越过他的身躯,并且对此毫无感觉。
艾维斯摩尔默默地回头,他看见女仆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卧房。
“他发现了?”青年喃喃自语:“没有人能瞧见我……这不可能,也许是我听错了,或者出了一点问题……?”
艾维斯摩尔在走廊静来回踱步了一阵子,接着在听见声响的时候,迅速地回过脑袋。
那涨红着脸的女仆还来不及拉好她的裙子,就跌跌撞撞地从卧房里徒步跑出,在她越过身边的时候,艾维斯摩尔清楚地瞧见那微坦露的圆?润胸?脯上,有着无法言喻的暧昧痕迹。
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一样更能让这活了近半世纪的老小子短暂地丧失理智。
艾维斯摩尔铁青着脸穿过了门,他浑然忘了自己什么也没法干,而且毫无立场。但是在他踏进房门的时候,眼前的画面使他暂时遗忘那一些。
银发男人半卧在那张凌?乱的床?上,他的手边是翻倒的酒杯,柔?软的银色发?丝垂落着,他的手背掩住了双眼,但是这无法掩盖他的烦躁和失落。青年时期的塞勒斯汀?柏金,也曾经感到茫然、无助,或是 愤?恨。
我远没有你所想的完美,艾维斯摩尔。
我并不愿意告诉你存在于我内心丑陋的一面……我害怕失去你,每时每刻。
艾维斯摩尔,我希望你能依赖我,尽管我有很多的不足,但是我会尽我的能力满足你所追求的一切……相信我,请相信我。
塞勒斯汀慢慢地将遮挡住实现的手移开,他抬眼凝视着前方,轻缓地说:“你在这里,对么?”
“……”
“我能感觉到。”他缓慢地坐起,环顾着四周:“你的视线,我能感受到,我确定这不是我的错觉。”
“……”
“纵然我没办法看见你,但是我知道你存在。”男人侧身拿起了酒杯,他往里头重新添满了酒。但是他豁然顿住,他似乎感觉到一阵冰冷的风拂过他的手。
他慢慢地搁下了酒杯,轻声问:“你现在,在我面前么?”
黑发青年在他眼前缓缓地蹲□,他偏着头仰望着他,小声应道:“是的……我在这里,大人。”
男人沉默着,他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这使他眼里的眸光逐渐暗淡,他仿若自嘲地轻笑一声,慢慢地摇了摇头,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青年看着他,轻声说:“你应该少喝点,大人。宿醉不是件好受的事情。”他耸耸肩,小声补充:“几十年以前的个人经验。”
接着他们都沉默了很久,直到那装满红酒的酒瓶空了为止。
银发男人并没有酩酊大醉,他的酒量不错,不过有时候他不太喜欢自己这个优点。他扔下了酒杯,在那清脆的碎裂声响起时,慢慢地闭上眼。
艾维斯摩尔慢慢地挨近他,伸出手想为他拉上毯子,但是他不具备这个能力。
然而,在这一刻,那原本该睡过去的男人猛地出声道:“你还在么?”
艾维斯摩尔回过头,他望向那双如同深海般的蓝眸,但是它们很快地又合了起来。
在那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