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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厮杀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刘沛阳提着副将的脑袋到她马前时,所有的陆容城的余留禁军全被伏诛。
九微便催着马儿踏过那一具具尸体和鲜红的地砖,缓缓的往宫门里踏去。
赵明岚怕极了,这样多的死人,不过片刻之间就全死了,她不敢看,捂着眼睛伏在马背上。
九微忽然抓着她的领口迫她抬头,在她耳侧低低道:“怕了吗?让我来告诉你,我就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我第一次亲手杀人的时候也怕极了,但我没有办法,你们逼的我退无可退,逼的我快要疯了,有好几次我差一点活不下去了,我像孤魂野鬼,我无处可归,我在沈宴的窗下哭,我想死了算了,堕入畜生道算了,反正我一无所有了。”
赵明岚颤得更厉害,“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九微打断她,踏过宫门,穿过长长的甬道,慢慢对赵明岚轻声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我能坚持到今日也是因为你们,是你们逼得我绝地求生。说实话我从前并未多稀罕过这江山皇位,到如今我也并不是多在意这些,但我不甘心,这本该是我的,本就是我的,你们凭什么赶我走?让我无家可归?”
“对不起……”她只是不住的发抖不住的说对不起。
她们一路直入菁华殿。
宫娥和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九微拉着赵明岚入殿。
刘沛阳低声问她,“这些宫娥太监怎么处置?”
“杀了。”九微头也未回,牵着赵明岚跨入大殿。
“等一下。”阮烟山追了两步进来,低低道:“这些只是下人……”
“这些全是陆容城的人。”九微打断他道:“留着只会是个隐患,再则,这些也全是伺候过赵明岚的人,我不喜欢留着。”跃过阮烟山的肩膀看刘沛阳,对他点了点头。
他领命下令,将这一干宫娥太监全数拿下处置了。
阮烟山想开口阻止,九微先笑道:“太傅还是这么仁善,但有些时候就该斩草除根。”
殿里琉璃灯流转,九微伸手抚过那一根根盘金龙的红柱,阮烟山看着她一步步跨上正堂玉阶上的龙椅,蹙紧了眉头道:“并非一定要血流成河,你如今已是胜券在握了,这么区区几个下人丝毫不会影响你的大局。”
九微抚过那扶栏上的龙头,“以防后患。”抬头看阮烟山,道:“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更不必说你变了之类的话,我一贯如此,记仇,护短,睚眦必报,只是从前你从未想来了解过我。”
阮烟山顿时语塞。
九微抚摸那正堂玉阶之上的龙椅,转头问赵明岚,“我这张龙椅坐着还舒服吗?”
赵明岚浑身一哆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我错了九微,你饶了我吧……”
九微扶着龙头坐在龙椅上,单手托腮的笑了,“你怕什么,我答应过不杀你,就一定不会杀了你。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东西你用着的时候舒服不舒服?”
殿外传来宫娥的惨叫声,赵明岚吓得低低哭了起来。
“你别怕,你这么听话我怎么会杀了你?”九微倚在龙椅上对她笑。
阮烟山不喜欢九微如今的样子,他蹙着眉道:“你若是恨她讨厌她就杀了她,不必如此奚落,胜者该有胜者的气度。”
九微也微微皱起了眉,“气度?我还没有宽厚到对一个占了我身子,身份,江山,舅舅……一再迫害我的人保有气度。”
阮烟山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不再讲话。
殿外刘老将军快步而来,跨进大殿时望着高坐在龙椅上的九微愣了愣,明明是不同的样貌,他却觉得她像极了当初的九微。
“怎么样了?”九微坐直了身子问。
刘老将军行礼道:“但凡和陆容城有所关联的大臣要员已全部拿下,现压在宫门外,听凭吩咐。”
九微起身,下了玉阶,道:“趁着今夜将这件事彻底料理完。”她伸手拉起赵明岚,“擦干净眼泪,留着等会儿见了那些大臣们再哭,就按照我教给你的,见了那些大臣将陆容城怎么设计掳走你,怎么犯上谋逆,你怎么被我救下讲清楚,讲得精彩些。”
刘老将军有些犹豫道:“若是陆容城的那些党羽不信呢?”
“他们肯定不信。”九微道:“我只是给他们一线生机,给其余的大臣们做个全套的戏,陆容城的党羽肯从善如流信的就留下,不信的就按谋逆之罪杀了。”
刘老将军有些吃惊,她一入京就先下手为强的拿下这么多可能怀疑她身份的人,不等被质疑就先排除异己清理个干净,狠辣的让人吃惊,明明之前她还是崔子安身边一个总是笑吟吟的小丫头……是在她离京之后,在万录府发生了什么?
九微见刘老将军没动,以为他还在担忧,便又道:“将军不必担心,若真到不好收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