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灵宝寺等我。”?
“陈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我陈建辉的仔,不是谁都可以动的!”?
陈迦南右胸口中枪,没有伤到肋骨和大血管,但肺部和肩胛骨穿孔,当场血喷不止,陈蕴清听光仔讲当时街头鏖战的情景,后怕不已。弹孔再向左移几公分,她的哥哥就会永远离开她,她挪不动脚,更加眼巴巴地盼着陈迦南醒来。?
当天下午的社会新闻报道了中鸣路的黑社会火拼事件以及隆福商场的枪击案。?
隆福商场现场共9人受伤,无人死亡。?
受伤名单上没有阿标。
好消息。
但赵强派人去虾湾埗一带的私人诊所打听,没有阿标下落,去阿标家里,也只有他卧病在床的阿嬷。
后半夜,陈迦南终于醒过来。?
陈蕴清等他超过十二个小时,一双眼充着血,陈迦南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没来得及心疼先被她蓬头垢面的模样逗笑。?
“怎么这样丑?好像还哭过。”?
陈蕴清的消沉情绪顿时收起来:“你才丑。”?
他轻浅地笑着,目光像一束暖融融的光,聚在她身上。?
“头上的伤怎么回事?有鸡强在,还有人能打伤你?”?
“……我自己摔的。”?
他失笑:“这我就没办法了。”?
陈迦南看着她:“阿蕴,我以为我醒不过来了。”?
她要去捂他的嘴:“怎么可能,我以前求过签的,签上说你‘万事和谐百事昌,一生福禄自相当’,你一定会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哦?你还给我求过签?”?
“……唔。”?
“求的什么签,是不是姻缘签。”?
陈蕴清扬起嘴角:“我才没有那么蠢。”?
“是吗。”
“你本来就是我的,求什么求?”
陈迦南想摸摸她脑袋,可他右手麻痹,没有知觉,他尝试着用力,却只能抬动手指。?
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陈蕴清似得到他心灵感应,她趴过来,把脑袋送到他枕边:“哥哥。”她眷恋地亲他眼角,像乖巧的宠物缩在床边看着他:“我真害怕再见不到你。”?
身边又充满她的熟悉的气味,陈迦南安心而满足地闭上眼,回响起中枪时的情景。?
“阿蕴,我一定比你更害怕。”
陈建辉本打算接陈蕴清回陈家老宅与他同住,却没想到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他的宝贝女儿手臂已经打上厚厚的石膏,碰一下就咦咦啊啊叫得震天响,似乎伤势也不轻。?
“怎么这么严重?”陈建辉很奇怪。
“爸爸,我也想住院休息。”?
“阿蕴,你还要上课,过几个月就是高级程度会考……”?
“宋医生说我右手短期内不能写字,爸爸你赶我回去上课未免太不近人情,对不对?宋医生。”?
被点名的人愣了一下,忙点头称是。?
陈建辉满脸威严地扫一眼年轻的小宋医生,后者立刻战战兢兢地停住动作,他再转回陈蕴清,表情复又柔和下来:“那你课业怎么办?”?
“请个老师。而且,我待在医院里也比较安全嘛。”?
对于这个从小由儿子管教的宝贝女儿,陈建辉向来束手无策,小时候他工作忙不常回家,她不亲他,后来终于亲了,她却总抓着他的七寸软肋拿捏他,惹得他骂不下口,打不下手,只能溺爱,溺爱,加溺爱。?
陈建辉最终妥协,答应把她留在医院。?
临走前,他愁眉不展地去了一趟陈迦南的病房,用长辈的口吻怪罪他教出一个任性骄纵的妹妹。陈迦南面上不说,心里却觉得好笑,爸爸回回都这样,每次管不住阿蕴就来教训他,说是教训,实则是一种变相的求助。?
陈迦南严肃着一张脸,保证自己一定会监督她学习。?
“我知道她会认真学习。她成绩从来不需要我担心。”?
陈建辉双手叠在拐杖的龙头上,眼角瞥着病床上的长子,欲言又止:“你记得同她讲,我从前不常回家是因为要养家糊口,不是她总说的什么不要这个家,叫她别老胡思乱想。”?
陈父很冤枉:“我几时不疼爱过她?”?
陈建辉走后不久,陈蕴清到办公室谢过小宋医生的拔刀相助,上楼去找陈迦南。?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几个女护士在不远处叽叽喳喳地讨论某人,推来搡去地玩笑着要去做他女朋友。?
正热情讨论着,有人泼冷水:“做什么春梦,没看见人家女友已经来了乜?”?
陈蕴清一愣,加快脚步跑过去,停在门口,看见不知何时到来的黄淑姳正端坐在病床边,一边削苹果一边同陈迦南聊天,她侧脸温婉,后背柔顺地微微弯着。陈迦南少见地对她露出悦色。?
陈蕴清的脚跟轻轻在地上跺了跺,直到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