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就是在寝室、食堂、图书馆和教室之间徘徊。然而此刻,寝室却是一个她回不去的地方,她浑身上下疼得要命,背上的冷汗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脑袋里面都是浆糊,一个人从寝室楼里走出来,完全没有目的地,她就这么徘徊着,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又走回到图书馆外面了。
尽管十分不合时宜,但是不知怎么的,知否在此刻笑了出来。
不由便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那个人就是在这里拦住了自己。那个时候她目不斜视地走在这条路上,从他的车旁边经过,他从车子里面冲出来,拦住了自己。明明事情发生还没有多久,知否居然就已经开始在回忆起来了。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点点不应有的期盼,尽管明白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可能,他才刚刚离开这里,而且走得时候跟自己说过,临时出了点事,短时间之内肯定是无法解决的。
但是知否竟然在心里隐隐期盼着,如果此时此刻,他在这里该有多好啊。
如果此时此刻,他在这里的话。
知否觉得自己真的病得很严重了,因为她居然已经开始出现了幻觉。她看到了那辆最近经常看到的黑色汽车停在了自己身边,看到靳阳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了靳阳的眼睛,然后下一秒,她似乎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知否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场奇幻的梦境之中,她的身子轻飘飘的,像是漂浮在云端上,但是又火辣辣的,像是被烈火灼过一般疼痛,但是紧接着,天空中像是下起了一场小雨,不时有一阵清凉拂过她的脸颊。
知否喜欢这种清凉。
等到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知否睁开眼睛,旁边一盏小台灯的灯光柔和地散发着光明,她的脑袋还有一些昏沉,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抬起手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禁锢住了……
她这才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她的身上盖着厚厚好几层棉被,这还不够,似乎是害怕她挣开,一双手正压在这几层被子上,将她牢牢地裹在了这被子之中。知否歪着脑袋去看这双手的主人,靳阳身上还穿着知否昏迷前看到衬衣,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放在了地面上,他一只手压着知否身上的被子,下半身坐在椅子上,保持着这个看起来就很难受的姿势,闭着眼睛睡着了。
知否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所以之前,她昏迷之前看到的靳阳,居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在那个知否觉得他绝对不会出现的时刻,他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并且将自己带来回来。
知否盯着靳阳的脸看了很久,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当年,她和他被村民包围在中间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脸,似乎和她昏迷时的那张脸,就这么完美地重合了起来。
就在知否盯着靳阳的脸胡思乱想的时候,这张脸的主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知否突然和他的眼睛对上,被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靳阳一把抓住胳膊,拉到了他的身前。
他的脸与她相距不足十厘米,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是两个人相距最近的一次了。知否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不管她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到了此刻两个人之间有些地方有点不正常,就在此时,靳阳突然抬起了手,将自己的手贴到了知否的额头上。
他的手在她额头上停留了很久,最终才像是确定了什么一般如释重负到:“终于不烫了。”
☆、来信
自从那天知否被靳阳带回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回过寝室。靳阳家距离B大不远,知否若是有课的话,早上就和靳阳一起起来,坐他的车顺路去上学。若是没有课的话,知否就一个人在家里看书学习,所幸靳阳家里关于传媒的书实在很多,刚开始的时候靳阳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无聊,但是慢慢发现她是真的很享受这种状态的时候,便也就这么随她去了。
上课的时候,知否不是没有看到同寝室的那三个女生看着她的方向指指点点的,但是她是真的并不在意她们对自己的看法,便也随着她们去了。
她和靳阳两个人之间便保持着这种微妙的默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于四年前靳阳的离开绝口不提。知否每天看着自己的书,靳阳有时候一回过头来,看到她跟以前一样的微微紧绷的侧脸,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四年时间本来就是这样,仿佛自己真的是一直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一个周末下午,靳阳难得休息,和知否两个人吃完饭之后便一人盘踞了书房的一个角落开始看书。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让人不免生出一些倦怠来,靳阳正看着手上那页出神,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有意料到这个人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他倒没有避开,直接在书房里便接了这个电话。饶是知否再怎么不愿意听别人墙角,但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她还是听到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生的声音。听起来还挺甜的,知否抠着手上这本书的书角无意识地想着。
电话那边的人是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的殷子文,她给靳阳打电话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