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那玄铁寒冰功效全是骗人的。
舒心之余,却又不甘。
教主何其爱惜羽毛,竟也有不管不顾,任性妄为的一天。
如今教主却非以往,他再如何念旧情,对方怕也是不放在心上的。既然如此,不如照计划行事,若能成功,说不得还能换回原来的教主。
柳夕雁自欧阳然口中知道,教主与往日不同后,便认定了一定是孤魂野鬼冒用教主名讳。他原本还不信,但这个情意款款的凤绮生,当然不会是那个冷情的神祗。
决断间,他朝欧阳鹤看了一眼。
远处,季梦然招招夺命,赵青抵抗不住,硬生生以剑受其一拳,正带着内力击在挡在前面的秋水剑身上。剑身咔嚓一声,竟似裂了一条缝。
欧阳鹤忽然自怀中取一物,他以纯阳内力作引,欧阳然不知何时站到他身旁。大声道:“诸位,魔头为练神功,招生魂引渡,此行与阴差并无二样。如今他神功即将大成,届时武林必起腥风血雨。当日凤鸣败于黑水河,今日我们便送他父子二人团聚。”
欧阳然接过欧阳鹤手中物件,凤绮生忽觉神魂似被人吸引,欲破体而出。
他紧紧盯着欧阳然,认出他手上正是当日遍寻不得的水离珠。原本他和赵青没有带走,却一直被欧阳鹤藏了起来。想来他早有算计。怕是他二人入庄所遇,也在他城府当中了。
擂台上之忽生变故,台下众人皆是哗然。唯有几个大门大派,镇定非常。
此原为请君入瓮之局。
如今凤绮生已入局中。
剩下便是收网之像。
几个大门派余下弟子皆已四散在外,将刘戍和李正风几人拦了个结结实实。凤绮生此行所带人手不够,加之他向来自傲,认为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故二话不多说,只道:“本座唯一遗憾的,就是早心有怀疑,却还一厢情愿,认为他人刁难便罢,唯亲信之人,自然不会背叛与我。”他停了停,方接下去,“我错了。”
这话犹如鞭挞,将柳夕雁面皮甩地一红。
他咬着一口银牙:“教主若公平一些,我又何必如此。”
凤绮生一声长叹。
此话原就不公平。
他自问待手下之人,向来公正严明,不曾有半分错待。以至他与赵青心意互通后,他还暗中反思,自己过去对人是否不够好。柳夕雁喜欢计较,在一些旁枝末节上与赵青争锋相对,因他个性好强,凤绮生替他说话的次数还多一些,免不了委屈了另一位。
结果被委屈的傻乎乎不说话。
偏颇的反倒忿忿不平起来。
凤绮生看着自己这双年轻有力,养尊处优的手,不禁感叹:“我一生得意无忧,却暴死教中。如今重活一次,倒把人心叵测看了个明白。一碗水端不平,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赵青与季梦然战得正酣,就算忧心教主,却也实在分不出心神。季梦然功法复杂,非任何一派,故出招变化多端,令人摸不到套路。少林心法取天地正气,以气生气,运转不休,故季梦然愈战愈勇,不见力竭。周向乾到底不能眼看赵青苦战,飞身一扑加入战局。
赵青得他相助,略得一喘息:“多谢。”
当着正道同门的面与鎏火教并肩作战,周向乾十分头大,暗中叫苦:“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青冷笑道:“脏水自天上来,你跳与不跳有何干系。”
说罢他手中秋水化作练虹,寻了个偏门直往季梦然空隙处刺去。
此乃杀招。
亦是绝招。
他已将全身空门置于对方拳下。
季梦然眼中精光大盛。周向乾自远处看着,忽道不好,欲飞身将人拉回,到底偏了一偏。
赵青一击本必中,手中秋水却忽然不受控制,仿佛受了千钧力道的吸引,兀自转了个弯,竟朝着另一个方向直奔而去了。若非赵青手紧,秋水必脱手而出。
可是如此一来,他全身都是破绽。
硬是生生受了季梦然一掌,直入肺腑。
若非情急之下运起当日冠华莲生所受心法,只怕当场吐血而亡。
饶是如此,赵青受损亦不轻。重锤之下,他手一松,眼睁睁就看着秋水剑离他而去。
“不!”
周向乾飞身赶过来,大声道:“赵兄如何。”
赵青一口淤血吐出,只觉周身轻松了些,却更加提不起气劲。含着血印子道:“不能让秋水剑落入欧阳鹤手中。快,快去。”
但只说话间,已耽搁许久,如何追得上那道白练。
凤绮生强硬提起真气,右手出掌,身后一只虚幻的凤影乍现。凤尾一扫,掌随风至,直奔欧阳鹤面门。俞青轩意欲抵挡,手中凡兵俗剑在未靠近凤绮生之前,便尽数断裂。凤绮生面色沉静,出力迅而猛,丝毫不见气息阻滞。却在最后关头,忽然心神一晃。
那一击,便被欧阳鹤拂力化开。
雷霆之力打在台柱上,台柱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