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怕你再不睡觉就要垮了。”
“好像是好久没睡觉了。”杨凛说完瘫坐在椅子上,一股倦意涌上来。
“我让其他人去她家看看,做个DNA鉴定,如果是那母子俩我再通知你。”
这世界上有没有完美的犯罪?也许有。但大多数时候,凶手的极力隐藏总是会留下破绽。只要这种破绽露出冰山一角,藏在海面下的真相便昭然若揭。
过了几天,NDA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被害的正是胡雪玲刘博然母子。这意味着警方除了分析现场留下的线索外,终于可以通过被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追查凶手。
警方调取了大量的与被害人相关的资料。胡雪玲,女,36岁,无业。刘博然,男,12岁,是松原中学初二的学生。刘博然的爸爸叫刘国立,在菲律宾工作,好几年才能回一次家。这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从未见过刘博然爸爸的原因。胡雪玲为了照顾儿子放弃了工作,一家三口全靠刘国立一个人的收入生活,他平时工作繁忙,也不经常给家里打电话,所以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儿已经遇害。
“通知刘国立了吗?”杨凛问孙亮。
“通知过了。刘国立听到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死了,当时就晕过去了,被同事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醒过来之后直奔机场,估计明天就能飞回来了。”孙亮忍不住叹气,“哎,凛哥,你是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
杨凛也不禁感慨,又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谁不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呢?谁会愿意去异国他乡忍受孤独呢?刘国立当然也不愿意和自己的妻儿分开,但迫于生计,为了赚钱养家,他一个人跑到遥远的菲律宾工作。他唯一的奔头就是给妻子更好的生活,给儿子更好的未来。他唯一的动力就是早日赚够钱,回国与妻儿团聚。然而如今,他在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他的所有憧憬都化为泡影。妻儿的死对他来说就是失去了全世界,甚至是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杨凛不敢想刘国立看到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尸体会是怎样的反应。况且那不是完整的尸体,没有头,没有胳膊,只有被地沟油浸泡过的躯干和几乎被火车碾烂的腿。
一个杀人犯的罪过远不止是剥夺了另一个人的生命,他还夺走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在被害人家属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痛。
这天下午,杨凛和吕成来到江源胡同9号楼。这栋楼一共六层,砖红色的墙体让整栋楼看起来破旧不堪。
501室,杨凛和吕成走进门,细细打量被害人的家。这房子差不多三十平米,两间卧室,客厅很小。杨凛走进厨房,果盘里的水果已经腐烂,电饭锅里的剩饭也已经馊了,还长了一层厚厚的绿毛。屋内收拾得很整洁,没有任何血迹,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除了馊了的剩饭剩菜外,简直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里不是第一现场。”杨凛说。
“但是上次看到衣服的时候你说人很可能是在家里被杀的。”吕成说。
“我是说过,可我还说了,在家里被杀不应该有鞋子。”
“那第一现场会是在哪里?”
“这样吧,先问问隔壁、对门、还有楼上楼下的邻居,问问他们在案发当天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
很不幸,被走访的邻居们大多不记得当天的事情,还有一户家里没人。
确定了被害人身份后,警方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了大量调查,可惜收获不多。
杨凛在调查过程中了解到,胡雪玲没有工作,每天的生活简单得可以说只有一件事情:照顾儿子。
胡雪玲非常看重自己的儿子,在学习方面对儿子要求严苛,在生活方面可以说是无微不至。每天早上,胡雪玲会早起给儿子准备早餐,然后送儿子上学。回家的路上她会买新鲜的蔬菜和肉用作儿子的午餐。中午时,她会准时提着饭盒给儿子送饭。晚上,她会接儿子放学,然后再为儿子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儿子已经初中二年级了,她还是每晚都陪着儿子写作业。
如果不是他们遇害,胡雪玲这样的生活或许会持续到儿子高考结束,她的最大梦想就是儿子能考上清华北大。如果她提早知道自己和儿子的生命会永远停在儿子初二这一年,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坚持,还会不会对儿子那样严格。
胡雪玲的人际关系同样十分简单,除了儿子,她平时能接触到的人无非是儿子班上的老师和儿子同班同学的家长。据家长们反映,胡雪玲人不错,只是偶尔有些霸道和傲气。例如,儿子周围的同学如果打扰了儿子学习,她一定会找老师给儿子调换座位,并且还会教育这些学生的家长,说他们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影响了自己的儿子考清华北大。因为刘博然一直是班上的第一名,胡雪玲因此非常骄傲,特别是家长会的时候,她总是会给其他家长一种“我儿子比你们的孩子成绩好,所以我也高你们一等”的感觉。但是总体上,胡雪玲是一个非常热心的人,她时常会帮助班主任管理班级事务,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帮助了其他家长管理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