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很爱自己的爸爸。虽然对别人来说杜茂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毒贩,但对杜晔来说他是自己的爸爸,是同天下所有爸爸一样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自己女儿的爸爸,也是她最后一个亲人。李德彪害死了杜茂生,杜晔的确有可能因此恨上李德彪。但杨凛又觉得,杜晔不会这样做。毕竟杜茂生犯了法,理应被抓。就算李德彪没有供出他,他也早晚会被警察抓住,这一点杜晔应该很清楚。而且,杨凛了解杜晔,她是一个理智的姑娘,她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冷静,她不会因为一点仇恨而杀人。
到底是不是她?
杨凛头痛欲裂。
突然,他又想起一件事。12月22日那天他回到家时,看到门口摆着杜晔的鞋。
是什么鞋?
杨凛努力回忆。
是雪地靴!
杨凛在李德彪家门口看到一男一女的脚印,其中女人的脚印正是雪地靴留下的。
难道……难道那个脚印就是杜晔留下的?
杜晔偷偷进入李德彪家在暖水壶里下了毒?
杨凛简直不敢想下去。
杨凛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他跑到物证科。
“把1222杀人分尸案的物证拿出来让我看看。”他对物证科的小警察说。
“好的。”
大大的物证保管箱,里面的东西寥寥无几,多半是些照片。
其实杨凛想看的就是那张李德彪家门前女人脚印的照片,他径直找出那张照片,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鞋底的花纹。
“好了,看完了,放回去吧。”杨凛对小警察说。
“好的。”
“辛苦了。”
杨凛走出物证科,一边往家赶,一边拨通了杜晔的电话。
他要验证一件事情,一件可怕的事情,一件杨凛在心中祈祷了千百遍不要成真的事情。
“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杜晔说。
“你现在在哪里?”
“在家啊,你呢?”
“我正在往家走。你能不能到我家来?”
“现在?”
“对,现在。”
“有急事吗?”
“嗯……你来了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杨凛突然开始紧张,心怦怦乱跳。一会儿见到杜晔,一切就都有答案了。
杨凛回到家没多久,杜晔就来了。
杨凛给她打开门。她把手揣在口袋里,脸颊冻得红扑扑的。杨凛没有注意这些,他装作不经意地低头瞟了一眼杜晔的鞋子,是雪地靴。
“进来吧。”
“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杜晔问。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
“哦,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你嗓子哑了,你感冒了?”
“没有。”
“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啊?”
“嗯……先进来吧。”杨凛吞吞吐吐。
杜晔脱掉鞋子,把外套和围巾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她走进客厅,说:“你家怎么又这么乱了呢,我记得上次来还挺干净的。”
“上次?你是说冬至那天吗?”杨凛故意这样问。
杜晔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说:“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我不太记得了。”
然而,杜晔的掩饰没有逃过杨凛的眼睛。杨凛的心一沉,噩梦恐怕要成真了。
“你先坐吧,我去给你削苹果。”杨凛说。
“你削的苹果不会只剩苹果核了吧。”杜晔打趣他,“还是我自己来吧。”
“那也行,苹果在厨房,你去拿吧。”
“嗯。”
杨凛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想要支开杜晔,杜晔刚走,杨凛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的鞋架前。他拿起杜晔的雪地靴,把它翻过来,看到鞋底的花纹后,杨凛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一般,差点跌坐在地上。
杜晔鞋底的图案与照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就连鞋号37码也与杨凛推测的一致。
杨凛颓然地坐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不解,焦急,气愤,痛心,他的心情从未这样复杂过。
真的是她,是她投的毒。
会不会是巧合?会不会只是碰巧投毒的人和杜晔穿了一样的鞋子?杨凛仍抱有一丝侥幸。
这时,杜晔端着削好的苹果从厨房走出来,杨凛赶紧收起鞋子,站起来。
“你在干嘛?擦鞋吗?”杜晔没有察觉。
“没有……”
“吃苹果吧。”
“好。”
“你脸色越来越差了,真的没生病吗?”杜晔关切地问。
“真的没有。”
“让我摸摸头。”
杜晔走到杨凛跟前,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杨凛的额头。她的手很凉,杨凛仿佛感觉到一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