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正往医院走,你过来时多带点钱……”
“你没事吧?”我裤子提了一半愣住了,握着电话的手都是抖的。
“没事,过去顶多就胳膊大腿缝几针。”
我骂了句粗口:“你混蛋又上哪儿打架去了?不是说场子的事都不管了吗?”
“我没打架,我说老三你思想能不能阳光一点儿。”二哥居然还有心情和我贫嘴,“我这不是得罪卫衡了正想找补嘛,他估计把我电话屏蔽了,所以我这几天不都在卫衡家附近转悠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在家,还是不愿意给我开门,我都没见着他人。今天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几个小毛贼翻他家墙。那贼是团伙作案,又带着刀,老子一时不察给他们暗算了,这才阴沟里翻了船,不然就我陈老二纵横南川那么多年,那个不长眼的干动我?”
“卫衡不在家。”我无力地扶住额头,“他姐从国外回来了,这几天都在他姐家里呢。”
“是吗,那太好了,”二哥有些撑不住似的咳嗽了两声,声音却轻松起来,我几乎都能想象出他眯起眼睛笑的样子,“你来的时候帮我告诉他一声儿,就叫他别那么快回来,我看那几只毛贼估计不止来一次,钱丢了没事,别他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再被伤着就了不得了。”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我急了,“你现在在哪?伤成什么样了还走路啊?打车去啊,叫急救啊,这时候省什么钱啊。”
“老子钱全被那些孙子抢走了,拿屁坐车啊!急救,急救哪儿有空管我,占线呢。没事,老子血厚,还没流完就快走到医院了。还有,我给人砍了这么不帅气的事你就别给卫衡提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他家有贼……小心……你记得和卫……卫衡说……说一声……”
他声音忽然弱了下去,我听见啪嗒一声像是手机摔地上了。
“喂喂喂——”
电话那头再没人应我。
我外套也不穿了,踩着双拖鞋就往外冲。
池迁在我后面叫我,我头也来不及回,迎着风大吼了一句:“看着家!”
我在路边拦了车,沿着卫衡家那条巷子一路找,没一会儿就看见车灯前边滴滴答答一条血迹,步步血印。
一个人倒在路边,身下泅出一滩血迹。
我吓得都快精神失常了,把一身血的二哥扶上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牛人,油门一踩到底,轰隆一声就飞出好几米,连闯三四个红灯,直接戳进急诊室大门,吓得一拨小护士惊叫连连。
直到二哥送进手术室,我坐在外边的椅子上才渐渐恢复知觉,感到冷得直打哆嗦。
好容易平复下来了,我咽了咽唾沫给池迁大致说了一下,叫他给我送衣服鞋子,又想起给卫衡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我是谨遵二哥的旨意说的,可卫衡却好像有预感似的,直接问:“你怎么知道我家遭贼了?”
我见不好瞒,也没什么可瞒的,就直说了:“我二哥给那些贼砍了,现在还在人民医院抢救呢。”
卫衡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等我。”
我还没问他什么意思,他就“啪啦”挂了电话。
池迁给我送来了衣服,陪着我在手术室外面眯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
抬头一看,卫衡。
“你怎么来了?”我吓一跳,刚才挂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估计还在云市呢,云市到南川小一个钟头,居然没半小时就到了,这家伙开飞车啊!
他没吭声,只是坐在我边上,静静地看着“手术中”那三个血红的字。
后来二哥被包成木乃伊似的出来了,人麻醉还没退,闭着眼昏睡。卫衡默默站在他病床边看了一会儿又走了。
走时还和我说:“别和他说我来过。”
后来直到二哥出院,卫衡都没来过,二哥还以为卫衡不知道这事儿,出了院继续围在卫衡身边耍帅。
再后来春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天暖了,卫衡换了短袖,手臂上就露出一道愈合的疤。
二哥就问他:“这怎么弄的?”
卫衡不理他,把画板一合,上楼去了。
后来卫衡的姐姐和我说,几个月前家里遭了贼给偷去不少东西,后来那伙人给警察逮住了,叫卫衡过警局去认领失物。那几个盗窃犯也在,追回的失物卫衡看都不看一眼,直径走到那些个贼面前,话也不说,上来就先一脚,踹得最前头那贼人仰马翻。卫衡身手灵活,警察拉都拉不住,把那些贼打得像没腌好的猪头,他自己也在混战中挂了彩。
“我还没见我弟弟下那么重的手过。”卫衡姐姐摇头,“就跟谁动了他命根子似的,上去就和人拼命。”
☆、第四十九章 暴露
盛夏,一中全校停课,用作中考考场。
我来迟了,到的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等候的家长,阴凉处挤满了人,无处落脚。我远远站着,头顶的太阳炙烤大地,有个人不小心打翻了矿泉水瓶子,被水泼湿的地面立刻发出一阵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