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只怕江竹一个人顶不住了。
她推开门, 走了出去。
江竹皱着眉望向郑玉, 后者脸颊是不正常的嫣红,情绪激动, 听见身后有响声, 一回头, 就看到了表情淡淡的唐葵。
郑玉未曾想惊醒了她,踉跄后退一步,惊愕地望着她。
也不知方才那些话, 她听到了多少。
江竹倒是冲她露出了一个苦笑。
唐葵轻轻关上门,慢慢地朝着郑玉走过来,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表姐怎么也没有回去?”
宋清不许郑深陪伴, 郑爸郑妈回了家, 明天他们还有各自的工作要做;宋清老家离这里有点距离,一对老人还在乘坐深夜的火车。
只一个郑玉, 似乎被所有人自动遗忘掉了, 她就一直默默地坐在走廊的座位上。
未成想被当事人听到她的威胁, 宋清一张脸红了白, 白了青, 勉强想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把耳边的乱发掖了掖,勉强说:“清清因为我才这样, 我心里不安。”
“如果真的心里不安的话,就回去,明早煲点汤送过来,记得少点油腻,孕妇吃不了太油的;如果自己不会做的话,我记得城北有家香福居,他们家的四品鸡汤很好喝,”唐葵细声细气地说:“在这里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越想越乱,还容易说出些害人害己的话。”
郑玉低头,头发从肩头散落,她半张脸都笼罩在沉默的阴影之中。
唐葵看看腕上的手表,冲着郑玉和善一笑:“现在四点了,那香福居六点才开门,只是离的有点远,那又是限量提供的;表姐你现在赶过去的话,正好可以买一份回来。”
郑玉低低应了一声,她原本在这走廊上坐了一夜,神色憔悴,腿脚也有些麻了。再也不敢看江竹一眼,逃命一样,匆匆地从二人身边跑掉了。
她穿的是高跟鞋,一路疾走,笃笃笃,敲打着地板。
唐葵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双手自身后揽过来,怀抱着她,江竹微屈身体,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无辜地说:“你都听到了。”
唐葵说:“要是没听到的话,你恐怕就——”
话一出口,自己觉着不太对劲,改了语气:“你打算怎么办?”
“表姐她之前受了很大的刺激,之后一直精神恍惚,”江竹说:“家里人都知道她有这么毛病,几年了,她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但始终没有起色。”
这像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唐葵说:“我当然不会和病人计较,只是她今天晚上说的太过分。”
“确实过分,”江竹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你会不会信她说的那些话?”
唐葵摇摇头:“比起她,我更相信你。”
她与郑玉现如今明摆着的情敌关系,两人站在对立面,比起来己方的江竹,唐葵今天即便是没听这番话,也不信江竹会做出那种事情。
江竹捏捏她那一双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过去,凝声说:“宋清那边,还坚持要离婚?”
“一开始是,后来就不那么坚持了。宋清是我从高中一直到现在的好朋友,她性子软,有什么话都喜欢闷着。这一次,也确实是闷不住了,”唐葵说:“郑深那边怎么样?”
“他还在后悔,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估计也是要和郑玉闹翻了。”
郑深自来到医院,未曾和郑玉说过一句话,也不曾看过她一眼。
哪怕知道她是心有疾病,但郑深依旧不能原谅她。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乱糟糟的脚步声,唐葵站起来,看见了宋清的父母。
宋母眼圈红彤彤的,看见唐葵,一手抹泪,一手伸过来:“我家清清呢?她在哪里?”
“她睡着了。”
唐葵连忙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估计是吓的。
唐葵拉着她的手,轻轻推开房门,引着往宋清的床那边过去。宋母捂着嘴,生怕漏出点声音,把她惊醒。
宋清怀孕的月份还小,肚子起伏并不算明显,此时躺在床上熟睡,身上盖着被子,脸颊几乎挂不到肉,竟比怀孕前还要消瘦了。
宋父进来,沉默地看着一阵子,宋母不吭声,蹲在床边,看着女儿,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唐葵有些不忍,抽出张纸巾递给她。
宋父站了站,攀着江竹的肩膀出去,悄声问:“你是唐葵的男朋友?”
江竹点点头。
宋父又问:“你知道郑深在哪里吗?”
他声音强压着怒火,手指颤抖,每走一步路,都觉着自己的心被剜出来在火上煎。
宋清是他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文静乖巧,没成想在结婚上这样叛逆,突然嫁人且不说,如今还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他现在只想把郑深揪出来,狠狠地揍一顿。
江竹静默了半晌,说:“我带您过去。”
宋母掉了会眼泪,许是察觉到什么,宋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