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胖丁,他高高兴兴的选了些面善又做事聪明的孩子,便带着回去复命了。
君然看着手里的花名册,看着面前一排排偷摸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孩子,将他们的面容与册子上的名字一一对应,倒也看出几个不错的苗子。
至于为什么没有选胖丁,君然自有定论,他自然也是要一起接受训练的,但君然却没有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胖丁身上。
一是君然不知道胖丁究竟是谁的人,或许他哪边都不是,但还是防患于未然。
二是他不能将希望只放在一个人身上。
薛荔和齐文洲身边每天都会有许多不一样的声音,谁都不知道哪一条会戳中他们心里的G点,若是他们听信了,便离了心,别说是这王朝,就是这天下,瞬息万变也未尝不可。
他们的脚步总是不断前进着,齐文洲却是和薛荔在乾清宫的偏殿坐着。
“你真要将这些东西都给朕?”齐文洲右手微颤,笼在这桌上的物什之上。
在先皇驾崩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这些东西。他以为是先皇将这些东西全都藏了起来,或者是在那些恶仆的手中销毁,最差的情况便是被薛丞相拿到了。
却是没想到,竟是离他这么近的距离,全在面前这个女子的手中。
薛荔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全都是先皇给她的,只要她扶持齐文洲上位,并且好好辅佐他,那么这些证据就永远出现不到皇帝的桌上,也不可能在百姓面前暴露,薛家还是肱股之臣,永远受到皇室重用。
但是她现在不需要了,因为一个父亲,在自己的权力欲望面前,竟然能够将自己的骨血这样抛弃,实在是让她心寒。
但她也不是非要将此作为报复的理由,起码生养之恩,她永远无以为报。只是在薛丞相与齐文洲之间哪一个更合适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皇帝的权衡之中,她觉得齐文洲的年轻和变化,才是让这个朝代走得长远的东西。
她的父亲薛丞相,终究是老旧迂腐,活的太累,将一个王朝交给他,风险实在太大。
所以,这些东西,她交给齐文洲,皆是心甘情愿。
薛家之于她,是个背景强势的母家,有了薛家的驻足长存,她便可在这宫里活得风生水起,连齐文洲都得给她三分面子。
“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皇上心中早有谋算,就算薛荔不把这些东西给您,您一样会铲除薛家。”她轻笑,“我不过就是将原本就该给您的,物归原主罢了。”
没了薛家,不过孑然一身,她一个女人,总是翻不出大浪的。从此他们口口相传,聪慧绝顶的薛家女郎,哪怕有了通天的本事,都要学会听不见、看不见、不可说。
“若你已经按捺不住,也千万要将这脾气忍住。我父亲,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在你没有摸清他的门路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薛荔将话说到这,便准备起身走人。
听说最近君然那头正在搞什么新花样,挑了些人准备好生培养着,也不知道是准备拿来做什么的。
她算是摸清了,除了先皇以外,看的最清楚的,莫过于这个早年家境颠覆的小儿郎了。
正当她准备跨出这偏殿大门的时候,齐文洲神色复杂的叫住了薛荔。
“父皇驾崩时,有说过些什么吗?”先皇驾崩之时,他正是在外头游历,走过许多大山大河,结识了许多江湖好友,甚至还将一些能人挖到了自己的身边。
可他还想在外头多学习几年时候,却接到了宫里的消息。
快马加鞭了三天三夜,一样没有赶到先皇的最后一面。
所以他问了,那种悔恨,是不可能演出来的。
薛荔脚步一滞,终是摇了摇头。
先皇驾崩之前,虽是挂念着齐文洲的,但比之这危机四伏、人心不足的天下朝堂,亲生儿子的分量终究还是太轻了……
“他不曾说过什么,但我想,你若是创造一片大好河山,他在九泉之下必定开心。”
谁知道呢。
死去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意想法,无非都是存活于世的人为了安慰自己所强加在先人身上的桎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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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热气劲儿总算是快要过去了,也不知怎么,或许是正卡在这换节气的当口,又或者是中了毒的身子不堪重负,君然总觉得浑身乏力的很,连往日每日都会去看看那群孩子的训练情况都懒得搭理。
他颇有些懒洋洋的躺在胖丁给他准备好的躺椅上,手里抱着一罐炒的喷香的瓜子慢悠悠的磕着,颇有些在这古代度假的悠闲感。
大理寺到了现在还不给出一个结果,无非是真查不出来和有人不让他们查出来两个结果罢了。
比起怀疑大理寺的查案能力,还不如怀疑是齐文洲下了密旨不让他们说出来。
现在还隐而不发的原因,恐怕也就是在于还没摸清楚薛丞相的套路。不过要想摸清这根朝堂老油条的套路还真是不怎么简单,想要用证据压人,怕是远远怼不过薛丞相,而又要逼着薛丞相主动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