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能挽回,至少,让我替他做一些补救。有了这地图,若你有天想要逃走,便容易些。给你的那些珠宝首饰,并没有在宫内入册,知道以你的性情也不会戴在身上,出宫后变卖,可保你衣食无忧。”
我呆呆的听她说完,眼眶一酸,泪便掉了下来:“玉娘,你竟为我考虑如此周全,让我如何谢你。”
她似乎了了一件心事,脸上显出疲态,有气无力的说:“托你的福,我才能与煜儿团聚。小七,你是个好姑娘,我自私的希望煜儿能有你陪着,那样便能放心的去了,可是,煜儿他心魔太深,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我看她眼睛半闭,似乎要睡着,便为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你休息吧,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罢,擦了擦眼角的泪,将那丝卷收入袖中,走出屋去。
回到自己宫中,我独自一人在屋,轻轻打开那丝卷,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各条秘道在宫内的入口和出口,核对了观星楼那几条,似乎与我记忆中的一致,心想大概是真的。我的心砰砰直跳,这四年来,活在半梦半醒中,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极少有情绪的起伏,此刻,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只不过,暂时并未打算行动,此事必须一次成功,一旦失败,刺激到秦煜,不知还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在宫中时间久了,并不急这几天,我需要时间慢慢计划。
打开柜门,取出首饰盒,倒出里面的首饰,因玉娘赏赐的首饰太多,我便让人特意订做了一个比寻常尺寸大些的盒子,没想到现在却派上用场。将那地图两侧卷轴拆了,只留丝卷细细叠好,放入首饰盒底部夹层,又将首饰重新摆进去,放入柜中。
做完这些,精神才放松下来,觉得有些口渴,伸手从桌上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那水入口便愣住,这味道如此熟悉,却一时想不起从哪里喝过。我因常常饮酒,所以屋内茶壶里多备着解酒清热的药茶,那药茶带着些苦涩,好在我已习惯,可今日杯中这水的味道酸酸甜甜,似乎知道我不喜甜,里面加的不是砂糖,而是花蜜。我又喝了一口,在里面品出了桃花、玉竹等药。脑子嗡的一声,仿佛炸开,那水杯失手掉在地上,啪的摔得粉碎。
门外宫女闻声进来,见我脸色不对,忙问我怎么了,我自知失了态,谎称不小心跌破了杯子,趁她收拾碎片时,似是无意的问:“今日这茶是何人泡的。”
那宫女一边收拾着,一边回道:“娘娘不知,上次出宫了两人,这次宫内新进了一批内侍,嬷嬷说娘娘宫中少个能干体力的,内廷便派了个年轻内侍过来,本来他一直在后院打扫,今日我去尚衣房取娘娘的料子,便让他按照以前的方子泡了茶。”
她收拾完,见我一脸若有所思,忙问道:“娘娘可是觉得那茶味道不对,是奴婢的错,以后这些事奴婢便不让别人做了。”
我摆摆手,说道:“无妨,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出去吧。”
待那宫女出了屋,我打开茶壶盖,仔细看着壶内,果然,里面是我想的那几位药。我呆呆的看着面前那杯药茶,心中想着:不可能,一定是巧合,绝不可能是他!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突遇险
我心中起疑,却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这宫中布满了秦煜的眼线,他虽然放松了对我的管束,却仍有人定期汇报这边的情况。
看着窗外凋零的桂花树,心生一计,对那宫女吩咐道:“太后病重,我想在那桂树上挂上个祈福的丝带,既然来了新人,你们便去库房裁几条红布,让他系到树上吧。”
那宫女听完,领命出去了,我走到窗前,不多时几名宫女拿着红布出来,在桂树下裁成尺余长的寸宽条状。只见一个高大内侍拿着木梯从库房走出,梯子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楚。
我的心砰砰直跳,紧盯着他不放。只听方才那宫女喊他阿义,他低低应了声,将梯子搭在树上,方显出真容来。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心中顿时失望,却又不死心,怀疑他易了容。
宫女们将红丝带递给他,他慢慢爬上木梯,伸出手一条条系到树枝上。树下宫女们指挥着,他不断询问位置,那声音完全陌生。
我终死了心,将窗半掩了,走回桌旁。容貌尚可伪装,唯声音不能作假。这药茶,乃是我在谷中自己研究出来的,只有青青和阿笙知晓,那时他到我竹屋中研习医术,总会喝我这茶,还特意问了方子。
刚喝茶时,还以为是他,看来不过是巧合罢了。伸手倒了一杯,那茶还温热,捂在手中,似乎手也不那么冰冷。我就那样握着茶杯许久,直到水再无一丝热气才慢慢放下。
那宫女进屋来,让我出去看祈福的丝带是否合心意,我走出门,看到满树的飘荡的红,此时夕阳正照在树上,那红便似火一般耀眼,刺痛了双眼。蓦然想起,曾经的自己,着一身红装,也如此炫目刺眼。
而现在,却像快要熄灭的火焰一般,苟延残喘。眼前的红渐渐模糊,身旁宫女惊道:“娘娘!”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满脸泪水,轻轻摆摆手,示意她没事。拿帕子沾去眼泪,慢慢走到树下,看着头顶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