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女朋友干嘛要和你单独聊聊?你想挖墙脚还是怎么着?”程陆扬一听他要找秦真单独谈话,一下子紧绷起来,为了不让秦真被刁难,居然找了个挖墙脚的借口出来。
程远航也不跟他置气,只淡淡一笑,“怎么,都决定要娶人做老婆了,还不许我和她单独聊聊?”
“是我娶她,又不是你娶她,带她回来只是意思意思,让你们面子上过得去,谁说了一定要过你这关?”程陆扬像刺猬一样,碰上程远航就没什么好脸色,“不行,我不准你们单独聊!”
程远航继续笑,“看来你也觉得你女朋友条件太低,过不了我这关,我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心虚了。”
程陆扬夸张地笑了几声,“呵呵,我要真是心虚了那还好办!只可惜我是太了解你,你对我都从来没有满意过,难不成还会满意我找的老婆?这辈子程老爷子也不见得对谁满意过,就是你家大儿子也经常被你数落,我可不敢叫我还没过门的老婆跟你单独聊聊,万一被你吓跑了,那可怎么办?”
秦真一把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只不卑不亢地说:“叔叔要和我单独谈话,我没问题。”
程陆扬眉头一皱,把她往身后一揽,“开什么国际玩笑?不许去!”
秦真和他咬耳朵:“听我的,我又不是被欺负的小白花,你忘了当初我和送外卖的小哥吵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亏了?”
程陆扬挑眉,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我早就想和你爸聊聊了,让我去让我去!”秦真跃跃欲试。
程陆扬觉得这个进展似乎不在意料之中啊!
***
程家大宅的书房大得叫人瞠目结舌,客厅在一楼,书房在二楼。
秦真跟着程远航走上古朴的木质台阶,看着他有些苍老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又注意到他间或捂着嘴咳嗽几声,这才察觉到他可能身子不大好。
他推开书房的门,自己先坐在暗红色金丝绒的复古沙发上,然后随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秦小姐,坐。”
秦真依言坐了。
赶在程远航开口之前,她就客客气气地说:“不瞒您说,其实我早就想见您一面了。”
程远航倒是没料到她会率先来个开场白,于是淡淡地看着她,“秦小姐的意思是,你早就想好了要嫁进我们家,还嫌陆扬把你带回来晚了?”
这得是多大的自信心才会把人人都看成是觊觎他家大业大的货色啊?
秦真微微一笑,“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有些话,我早就想当着您的面说出来了。”
程远航对上她毫不避讳的锐利目光,看着她那坚定的神情,一时没有说话。
他注意到这个女人和刚进门那会儿似乎不一样了:进来的时候,她看起来很紧张,眼神里还透着一股羞怯的意味,而今她竟然和他目光相接,带这一种毫不客气的意味。
程远航隐约觉得,秦真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会太中听,但他还是板着脸问了句:“什么话?”
而秦真也当真直言不讳:“我说的话可能不好听,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程远航眉头一皱,“秦小姐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先提醒您一下,如果您准备好了要听,那我这就开始说。”
谈话还没开始,程远航已经被她弄得又惊又怒了。
秦真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七个月前,我遇见了您的儿子,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最胡搅蛮缠的人,一张嘴臭得能把人气死,家教也差得就跟没父母似的。”
她看见程远航的眉头倏地紧皱起来,显然是被她那句“没父母似的”给气到了。
但她没有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毫不停歇地继续说:“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开始每天接触。最初我依然觉得他孤僻暴躁,难以接近,他甚至没有一个朋友,就连身边最亲密的小助理也难以琢磨他的内心世界——那时候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儿子,叫他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感受,旁若无人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程远航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秦小姐,说话还请考虑后果——”
“不好意思,我话还没说完,叔叔您是有教养的人,麻烦不要在别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插嘴。”秦真更加不客气地说。
“相处了几个月下来,我对程陆扬有了新的认识,我发现他并非不关心他人,而是把所有的关心都藏在了冷冰冰硬邦邦的外壳之下。他知道我家庭拮据,委婉地要方凯告知我,我欠他的汽修费应该由驾校来赔偿;他怕我一个人走夜路危险,总是叫方凯亲自把我送回家;他还曾经在我身体不适、晕倒在路边时,把我送进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哪怕和我争吵了,也忍气吞声地把我送回了家——”
“秦小姐,说话还请说重点,我没兴趣听这些言情的老梗——”
“不好意思,麻烦您老人家耐心点,别再打断我的话,那么我就能一口气说下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