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派西路军前来征讨,自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以绝后患。依萧将军之意,难道是要抗旨吗!”
萧白羽眉毛一拧,正要反驳,被朱拓扬手拦住。
朱拓缓缓道:“萧将军并不此意,杨督公言重了。我等既蒙皇上隆恩,委以重任,自当殚心竭力,奋勇杀敌,以报皇恩。只是西路军自开拔以来,粮草一直不足,眼下正值严寒,马邑城内粮草紧缺,我等贸然出城深入大漠腹地,只怕凶多吉少。损兵折将事小,有负皇上所托事大,还望杨督公体谅。”
杨督公笑道:“粮草之事,圣上自然知晓,已命户部抓紧筹集。王爷也知道,今年江淮之地水患频频,南疆叛乱尚未平息,圣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当然圣上英明,明晓王爷西征兹事体大,已命严老将军率部前来接应。王爷只管放心杀敌便是,不必有后顾之忧。”
没有后顾之忧才怪,这种季节深入大漠,跟送死又有什么分别?
在座的将领大半都是以上想法,当然也有人并不认同。
一名红脸壮汉起身瓮声道:“前日斥候来报,城外二百里处的山谷中发现匈奴踪迹,末将愿作先锋出城,待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还不如出城跟鞑子打一仗来得痛快!”
那壮汉身高了得,犹如铁塔一般,正是当日宣旨捉拿魏无涯的巨人廖宗庆。
萧白羽也立刻起身站起,“末将也愿领命出城。”
其他将领见状,虽不情愿,但也纷纷效仿。
“末将愿领兵出城。”
“末将愿为先锋……”
杨督公笑眯眯的看着朱拓,“王爷,既然众将如此踊跃,还请王爷及早下令吧。”
朱拓沉默片刻,须臾,微微叹了口气。
十一月中旬,西路军大捷的邸报在京城中传开,西路军先锋廖宗庆在杀虎口突袭匈奴游骑兵,杀敌五百余人,重创漠南呼延朔单于。陆小果接到这个消息,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立刻去找程留香询问朱拓几时能回转。
程留香摸着下巴道:“只怕年前是回不来的。”
陆小果呆住,“可是西路军不是已经打胜了吗?”
程留香道:“正因如此,圣上一定会命朱拓乘胜追击,深入大漠腹地,一举全歼呼延朔部落。”
陆小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那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程留香看了看他的表情,斟酌了下措辞,“很难说。”
陆小果深入想了想,惊道:“这次大捷会不会也是匈奴人的诱敌之计?”
程留香思索了下道:“据说呼延朔以前跟魏无涯的关系很好。”
陆小果似乎已经无法呼吸了,“难道他要给魏无涯报仇?”
程留香摇了摇头,“呼延朔会与魏无涯交好无非是因为他内卫大都督的位置,如今魏无涯失势身陨,呼延朔自然会再寻求新的合作伙伴,为魏无涯报仇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陆小果接过他的话,“若王爷对他穷追猛打,他也会逼不得已狗急跳墙。”
程留香道:“那是自然。”
说来说去朱拓依旧摆脱不了危险。
陆小果急的直揪头发,程留香问道:“陈达章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陆小果摇摇头,脑海中倏的生出一个念头,陈达章若是无暇对付魔教,就说明他的精力主要放在了另一处。至于是哪一处,大家心知肚明。
陆小果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噌的起身就往外走,被程留香拦住,“我明白你心中所想,陈达章要想对付朱拓,自然会先在这里生出事端,令你无法脱身。越是眼下这种时刻,越要沉得住气。”
陆小果突然道:“难道你就不担心叶孤山?”
程留香一怔,随即道:“叶城主只负责运粮官的安全,再有三日他们便能抵达雁门,倒也……”
他话未说完,一个血影门弟子在门外求见,与程留香耳语一番,递上一个小小的针筒。陆小果认识这种东西,这是九之堂传递消息时绑在鸽子腿上的。程留香打开针筒,拿出里面的纸条看了看,脸色骤变。
陆小果立刻有了不好的预感。
程留香目光移向他,缓缓道:“户部派去支援西路军的运粮车队在降龙岭遇劫,运粮官被杀,叶孤山坠下山崖,生死不知。”
陆小果失声道:“以叶城主的身手,又怎会……”
他看到程留香的脸色,似乎话还没说完,后面还有更糟心的事儿在等着他。
果然,程留香继续道:“左近的太谷县县令带着厢军赶来救援,俘获了重伤不及逃走的贼寇。贼人供认……身属魔教五行堂。”
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陆小果重重坐回椅中。
程留香问道:“奸细之事,魔教究竟查得如何?”
陆小果道:“王爷出征之前,苏忠华已被软禁,五行堂弟子无一人离开过总坛。”
程留香道:“此人究竟是不是内奸?”
陆小果默然,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