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脸坐回到座位上,老半天没吱声,等到车子进了县城,才细声细气地解释:“杨哥,我一时没注意,打扰你开车了,以后多注意。”
“小何他们叫我杨哥,那都是哥们。”杨边疆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同志叫我杨哥,不合适。”
“我十九了。”小护士笑,“您也才不到三十岁,年轻有为,我不叫你杨哥叫什么呀,叫杨大哥?”
杨边疆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这样的性情为人和身份地位,大半个镇子的年轻人,天南地北的朋友熟人,只要认识的,甚至还有比他年龄大几岁的,都习惯叫他一声杨哥,可也不是谁都能叫的。
车进了城区,杨边疆一言不发把车停在路口,让小护士下去,等她下了车,忽然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小护士嫣然回首,就听见杨边疆说:“我这车往后要多带个亲戚,坐不下了,你往后自己坐公交客车吧。”
他说完,也没工夫去看小护士怎么个表情,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改天小何搭车,好奇问他怎么突然不让小护士搭车了,杨边疆没好气地瞟了小何一眼:
“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经常坐我的车,不方便。”
“杨哥,没那么封建吧?”小何笑着说,“有人还偏就喜欢让漂亮小姑娘搭车呢。”
“是封建。”杨边疆挺认真地说,“你杨哥一世英名,还是封建点儿的好。”
有天晚上,两口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葡萄,杨边疆懒洋洋地:“媳妇儿,拿个葡萄给我吃。”
冯荞把装葡萄的小果盘递给他,这家伙那么大个人,居然还耍赖撒娇了,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张着个大嘴:“媳妇儿,你拿给我吃。”
“你比娃娃还小啊,还得我喂。”冯荞拿了个葡萄喂给他嘴里,杨边疆顺手抓住媳妇嫩白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笑嘻嘻地日常调戏:“哎,这就对了嘛。媳妇儿你知道不,别人他想喂我还没资格呢。”
“嗬,谁想喂你?”
冯荞一听这家伙说话那个调调,就感觉有故事可以听了,便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掐着他的脖子审问:“说,坦白从宽。”
杨边疆被媳妇威胁得美滋滋的,顺手一拉,小媳妇就被他反控制了。杨边疆懒洋洋搂着小媳妇,漫不经心的声音说:
“你管他谁呢。媳妇儿,你男人没那么好勾引,我自己媳妇我都疼不够,我闺女都这么大了,我可没那么犯贱。那些人,给我媳妇提鞋都嫌她手指头粗了。”
这家伙说啥肉麻兮兮的。冯荞想了想,这方面……她还真没担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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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讨论过野女人之类的话题,家里就出了个事情,兰江家的事情,兰江的男人刘俊生,还真招上野女人了,都闹出去了。
事情是杨边疆回来说的,刘俊生早几年到邻镇他亲戚家的磨面房工作,开粉碎机磨面、磨玉米。杨边疆的工具厂开起来之后,兰江也曾想让刘俊生到二哥的厂里工作,可刘俊生说路太远,磨面房也是他亲戚开的,给的工资也行,就没过来。
本来好好的,可从去年磨面房旁边来了个开杂货铺的小寡妇,刘俊生就一天天迷了魂。
开始是偶尔去买包烟,慢慢地一有空就往杂货铺跑跑,家里老婆孩子还一无所知,他居然就跟小寡妇勾搭到一块儿去了。小寡妇属干柴的,刘俊生就是个迷了心窍的烈火,烧得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小寡妇死了男人,听说比刘俊生还大了两岁,带着个四岁的孩子,可是嘴巧会哄人啊,温言软语,没多久就哄得刘俊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开始是越来越少回家,后来索性跑回家要跟兰江离婚,说要跟小寡妇名正言顺结婚过日子。
要说兰江两口子结婚也好几年了,儿子都生了俩了,大的满六岁,小的比娃娃大了五个月,已经四岁多了。冯荞嫁过去以后,兰江也时常来,小夫妻以前还是挺好的,还算恩爱和睦。
可这男人要是迷了魂,亲爹大概都不认了,哪还记得老婆孩子?跟兰江吵,竟然说兰江不体贴温柔,不理解他,说小寡妇善解人意,说小寡妇可怜,心疼小寡妇跟着他没名没分委屈了,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离婚娶小寡妇。
兰江在家被爸妈和哥哥宠着长大,哪受得了这些,气得跑到镇上,冲进小寡妇的杂货铺扇了那个小寡妇几巴掌,狠狠骂了一顿,刘俊生闻讯赶来,竟拽着兰江骂她泼妇。
现在兰江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哭得两个眼睛都肿了。杨爸和杨妈妈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赶紧通知了儿子。
大哥是个废物点心不顶用的,杨爸杨妈妈眼巴巴等着杨边疆呢,杨边疆回去家里一趟,问杨爸打算怎么办。
杨爸一辈子刚强体面,气得拍着桌子骂:“还能怎么办?跟他离!孩子咱们家一个不要,横竖都是他姓刘的孩子,抓紧离,离了他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杨妈看着眼泪汪汪的兰江和两个小外孙,也是气得直掉眼泪,可一听杨爸说离婚,却又担心上了,说这都两个孩子了,离了婚可怜的还不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