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陆修泽和闻景二人为了避免麻烦,便在妖族赶来之前,带着杜小琴与徐歆秀二人,顺着之前的空间裂缝,又溜溜达达地回了邙洲,只将一群晚来一步的妖族大能扔在天柱处,凝望着那完好如初的天柱,神色复杂。
这一场变故与冲突,关乎整个世界,然而其中的主角从始至终都只有四人,而这四人里无论哪一个都与他们妖族沾不上边,也难怪他们心里不是滋味。
修为低微的妖族无话可说,那些自视甚高的族长大能,却已经开始琢磨着拜访焚天宫的事儿了——但依照妖族的效率,这也将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所以,三个月后,做事惯来慢悠悠的妖族依然不见人影,焚天宫却已经在邙洲地底着手重建,后又三月,也就是天柱崩裂之事的半年后,择日宗于原址故地悄无声息地重建。
而待到择日宗正式向修真界宣告它的重生时,到场诸人虽然寥寥,但却无一不都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如神武峰宗主吴之何,御灵谷预定的下一任宗主陈子川,天剑宫代理宫主徐歆秀,等。
因闻景已经就之前闻道宗之事做过解释,所以这些人定不会是来“讨伐魔物”的,只因择日宗原址与其它宗门到底相距太远,于是只有这些人能及时赶到而已。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杜小琴是绝不会相信的。
“师父真是太迁就陆师伯啦!”这时,正值闻景在殿中宴请宾客之际,杜小琴偷偷从席间溜出,跟同样从宴席中溜出来的徐歆秀抱怨,道,“我们择日宗怎么也算是曾经的正道五宗之一啊,重建怎么能这么悄无声息?肯定是陆师伯觉得人多厌烦,所以师父才故意这样安排的!”
同样觉得人多很烦的徐歆秀,想到被她留在席间的执事长老,心里就忍不住一阵的发虚,于是她转移话题,道:“怎么不见你的陆师伯?”
半年后的今日,陆修泽的救世之名,早已传遍了整个世界,而对于这般的人物,人们总是格外地耐心与宽容,因此陆修泽曾经那些令人侧目的过往,如今便是提起,也只会被当作天才的任性与特权,并且也默认了陆修泽与闻景二人的关系,所以陆修泽今日才能光明正大地以魔君的身份,混迹在一群正道修士之间。
然而叫徐歆秀奇怪的是,前头宴席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借口离席了,至今也不知在哪儿做什么。
想到陆修泽,徐歆秀就想到那柄被陆修泽丢出去的寻天剑,而想到寻天剑……
徐歆秀叹息一声,万没想到她眼中单纯的祭器会有那么复杂的来历。
但如今寻天剑已毁,再想也无用,于是徐歆秀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道:“说起来,我今日见你陆师伯时,看他似是心不在焉,有什么心事?你可知晓为何?”
提起这件事,杜小琴便眼睛一亮来了劲,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看后,凑到了徐歆秀耳边咬起了耳朵:“其实啊,事情是这样的……”
其实,事情是从三天前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从三天前开始,陆修泽就发现自家阿景变得忙碌起来了。
这并不是因为重建择日宗而造成的忙碌,事实上,择日宗的重建是从四个月前开始的,所以到了这时候,择日宗重建完毕,只待向世人昭告它的归来,所以闻景繁忙的生活应该告一段落了才是——可是,闻景却变得更忙碌了。
当陆修泽连续三天都没在床上摸到闻景的温度,向闻景求欢也遭到焦头烂额的闻景的拒绝后,陆修泽委屈地向闻景指控道:“阿景,你这几天究竟在忙什么?这些事难道比我还重要吗?!”
闻景呆了呆,不可思议地看陆修泽,道:“师兄……你忘了?”
忘了什么?
陆修泽一脸茫然。
于是这回委屈的人变成了闻景:“师兄!是你说我们最初的婚礼被打断了很遗憾,要重办一回才好……难道你都忘了?”
陆修泽表情空白:“不,没有,我当然记得。”
陆修泽当然不记得。
他强做镇定地从闻景面前溜走,后又在后山无人之处坐了整整四个时辰。前两个时辰,他绞尽脑汁,想要从自己记忆中搜刮出跟闻景说要重办婚礼的那一刻,后两个时辰则是莫名的焦虑中。
婚礼……婚礼?
婚礼?!!
第二天,陆修泽一如往常地在择日宗出现,但敏锐的人——如杜小琴之流——却察觉到了陆修泽的不对劲。
“陆师伯!师伯!”隔着远远的,杜小琴就开始向陆修泽大呼小叫,“师父让我告诉你,今天——”
话未说完,杜小琴便见到陆修泽直直地打了个转儿,风一样地消失在了她面前。
杜小琴:“……咦?”
这是怎么回事?
杜小琴满脸茫然。
但陆修泽也很不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昨晚瞪了一晚上的月亮,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敢听到闻景的名字,更不明白自己此刻心中的焦虑从何而来。
而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