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想打扰苏珊,所以半推半就地跟着阿恒出门了。
苏珊解开围裙招呼我们吃饭,阿恒伸着懒腰去厕所洗冷水脸,我压低声音埋怨苏珊,“你怎么把我的行踪告诉他了?”
苏珊喝着蜂蜜水,被小小地呛了一下,她诧异道:“我?我还以为是你叫阿恒来接你的,今早汪小姐去上班,开门就见外面站了一个人,她吓得花容失色,缓过来后,看阿恒长得合她胃口,又追着问阿恒要电话号码,还是我帮你把汪小姐赶走的。”
“是吗?”我怀疑地看着苏珊,她的样子的确不像在说谎。
“骗你我就是小狗。”苏珊优雅地吃着早餐,时不时地看看报纸。
离开苏珊的租房之时,她拿了一把雨伞给我们,分别叮嘱道:“今天有雨路上要小心,恒哥,开车慢一点,苜蓿,别在车上闹别扭。”
阿恒低嗯一声接过了雨伞,我跨着两层阶梯大步下楼,表面回答苏珊,实际刻意说给阿恒听,“谁说我要上车了?”
他们只觉得我是孩子气的闹脾气,都在后面客套地笑。
我累死累活地跑下来,不及阿恒腿长,他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我,阿恒捏住我的手腕,硬要拉我上车,我语气很差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强迫我!我要散步!”
阿恒沉沉地盯了我一会儿,他阴郁的眼神令人感到可怕,这瞬间我突然记起他是黑社会,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手腕依旧被他捏得牢牢的。
我以为他会发火,不想,他克制着自己喷薄欲出的火气,一手将车钥匙揣进裤兜里,一手从我腕上摸下去扣着我的五指,阿恒冷静说道:“好啊,散步就散步。”
我试图挣脱他的手,他依旧死死地攥着,攥得我手上的骨头疼,我捋了捋脸侧的耳发,闷声闷气道:“我想一个人散步,你能不能放手?昨天我想一起去,你把我撇下,今天我不想跟你一起,你硬要贴上来,你知不知你很烦?”
我手骨上的那股疼痛逐渐消失,阿恒的大手缓缓松开了,他停在原地止步不动,继续退让,“好,你在前面散步,我远远的跟在后面,保持距离,给你空间。”
我总算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我不是在和阿恒玩欲故技重的把戏,我始终觉得他在精神上背叛了我,这比昨晚的梦境难受多了,我们的感情好像也不那么纯洁了。
我有感情洁癖,不能忍受瑕疵。
假若只是我和他之间有问题,那倒没有什么,一旦感情里出现了第三个人,我的难受好像无法被排解。
空中阴云密布,乌云挤压在一起使天色变得灰白茫茫,冷色调的天空好似我的愁绪,老天爷与我很巧,一样心情不好。
乌云渐黑渐浓,难看的犹如魔鬼的脸庞,电闪雷鸣,魔鬼开始咆哮,一道又一道的电流在暗空中猖獗,我顿了一下脚步,继续没方向地前行。
雨倾泻的那一刻,阿恒撑着伞与我并肩了,他的手轻轻放在我肩膀上,似乎怕我会推开他,见我没有反抗,他逐渐握紧了我的肩膀,把我往里揽了揽。
雨滴在伞上,雨滴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如掉地的黄豆,除了大自然的声音,世界已算寂静。
我压抑地说:“能别碰我吗?”
阿恒神色一凝,他别过头去,寂寞地看着路边的雨景,“是对我失望了吗?这种不得已的失望可能还会有,我不是说会背叛你,我的意思是,我得保证尤安歌的安全,没有其他意思,对不起,让你失望了,除了说对不起,我好像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
说话之间,他放在我肩上的手已经掉了,他的伞依然打得很好,没有雨滴到我身上来。
“失望是有的啊,我可以恢复。”我把自己的双手放进衣兜里暖着,我踩了踩水,跳着走路。
结果,阿恒的裤子上溅得全是脏水,他低头看了一眼,缓缓笑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他只跟着我走,等我们走到目的地,我才发现,我回到了阿恒的家。
回家后,我瞥见阿恒的衣服几乎湿透了,刚才雨伞明显都倾斜到了我这边来,我忽然想起以前下雨时和李树池走在一起,湿衣服的那个人,总是我。
就在这一瞬间,我决定原谅他昨晚的事。
不禁哀叹,我和别人家不一样,我的男朋友比亲人要好。
阿恒脱了外套,劳累地躺在沙发上休憩,我轻手轻脚地把毛毯拉到他身上去,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也不忘呢喃一句对不起。
他昨晚一定没睡......
刚才他为我穿衣服,现在我为他换衣服,他默契地配合着我,显然是被我扰醒了,我想把他的湿衣服抱去洗衣机前,他突地抱起我,带着我一起进了卧室白日安眠。
睡了一个大懒觉,睡眼松惺的我,问了阿恒一个既俗气又白痴的问题,我踟蹰着,开口了,“如果我和尤安歌都掉进水里去,救不及会死的哦,你会救谁?我要听实话,不能骗人!”
对于女友和谁谁谁掉水的问题,我也知道很蛋疼。
阿恒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