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村的人就甭活了!”
对于母亲的话,我深信不疑。母亲就是凭着她那股吃苦耐劳的劲头,才把我和弟弟养大的。面对勤劳朴实的母亲,我心里老是有一种愧疚感。特别是看到母亲拖着疲惫的身躯干完地里的活,回到家里还要做饭洗衣服时,这种感觉特别强烈。可是,目前我还没有能力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孝顺女儿”对于她们来说也只是一个好听的名字罢了。迷茫、无奈,担心、忧虑,各种情绪堆积在心头,令我坐卧不安。
第四天一大早,我带着父母亲对我的无限眷恋,也带着自己对父母兄弟的歉疚,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回校路程。我真的没想到,这将是我这辈子和母亲最后的一次告别。母亲送我时,她那充满泪水的双眼永远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告别了弟弟,我蹬上了长途汽车。坐在座位上,脑海里无数的画面一闪而过。回去后,会有很多的事情需要我去面对,需要我去做、去闯,尽管我还不知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张长生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和我联系了。他的家在我家的东南方向。
我们都是农业大县,人口也差不多。可是,他们县的经济条件要比我县好上一些。因为他们县有几个大的工业企业。据说近年来,他们的县城建设得比周围几个县都要好,框架拉得很大,很有气魄。这些是张长生告诉我的。但是,他们家的情况我不清楚,他不说,我也不好意思过问。
长途汽车像古代的花轿,我坐在汽车的最后面,一上一下地颠簸着。我不想浪费坐车的几个小时,想补补觉。可是,坐在后面太颠簸,实在不好入睡。于是,我便拿出手机,给张长生发了一条信息:你好吗?我发完这个信息,感觉就像偷了人家的东西一样,心里“噗通、噗通”地一阵乱跳。我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回信。
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收到了张长生的回信:我在家里正在干活,晚上再联系。
张长生居然在干活?干什么活?这个时候不收又不种,满地的葱绿。难到他扛着一个锄头在地里锄草不成?他是干庄稼活的料吗?这年头,谁还愿意和太阳较劲?厂家生产的除草剂又不全是假的。
一想到张长生,就想起他那双机灵灵的大眼睛。他的眼珠子只要骨轮轮地一转,准有一个点子出来。我总感觉自己的眼睛和他的相比,就如同一潭清水和一锅面汤,不可同日而语。
汽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我随着汽车的颠簸而轻轻地晃动,就像小时候躺在妈妈特意为我制作的摇篮里。正当我昏昏欲睡时,汽车猛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我摔倒在车厢里。我朝车外一看,原来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女孩突然横穿马路,要不是司机眼明手快,这小女孩一定会被撞出老远。
一阵骚乱之后,司机骂骂咧咧地重新发动了汽车。因为要路过一个集镇,人很多,司机一个劲地按喇叭。
按规定,有关的交通要道是不能设贸易集市的。人来人往妨碍交通不说,还容易出现交通事故。许多赶集的农民,开着机动三轮车来回乱蹿,毫无规章可言。有一次回家路过一个集市,正好碰上一个大货车把一个骑电动摩托的娘俩给撞倒,二人当场死亡,吓得我一连几天都睡不好觉。
手机突然响了,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仙花打来的。
“听说你回来了,就去你家找你。可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仙花责怪道。
“我不能在家呆着,因为我还有工作要做。我只请了四天的假。如果不是我弟弟上学的事情,暑假我根本就没打算回来。你怎么样?”
“我估计今年能走个三本就不错了。这次我考得不太好。不过,即便是个大专我也要上。再复读,你就要大学毕业了!”仙花平静的说着,我看不见她的面部表情。
“噢。你男朋友呢?”
“我两个都差不多啦。烦人,想见你一面就那么难!”仙花抱怨着。我心里说:这不是拜你所赐吗?如果不是春节无端受委屈,我回家后能会不去你们家看你吗?
“等春节回去咱们再见面吧。”仙花很识趣,简单地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合上手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不知道今天究竟怎么了,如此的烦躁不安。
汽车好不容易进入了市区。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我找了一个小吃店简单吃了点饭,又买了一份带回寝室,省得晚上再跑出来找吃的。
打开房门,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轻松了许多。我放下东西,一头栽倒在床上,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没想到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九点多才醒过来。我起了床,洗漱一下,然后,慢慢腾腾地吃着自己在小吃店带回来的食物,思索着以后的家教内容。
晚上十点钟,我正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QQ空间,接到了张长生的电话。
“你休息了吗?”他好像很疲惫,有气无力的。
“没有。你干什么活了?好像很累的样子。”我轻轻地问他。
“没什么,几个人在一起玩了一会儿,刚回到家里。你在学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