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敢嫌弃她生的闺女——沦落到这种地步,她算个狗屁夫人!
终于望见自家院门,刘氏甩开丫鬟,急走几步进了屋,嘭地甩上门,伏在床头无声地哭了起来。眼泪打湿了被褥,泡硬了她的心肠,许久之后她抬起头,仔细擦干了眼泪,对着镜子重新敷了粉,描了眉,又淡淡的涂了一层胭脂。她自怜地摸着镜中人光滑的脸颊,低声说:“想闹腾是不是?那就来吧!”
等她重新打开房门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沉静的笑容。她招手叫来心腹陪房,笑着说:“你现在就去安排一下,柳姨娘有了身子不方便伺候老爷,家里其他几个姨娘你给排个日子,每人分个两三天,替柳姨娘分忧。”
陪房看了刘氏一眼,满脸是笑。看来夫人是真的想通了,其他那些姨娘都没什么,最怕的就是柳姨娘这种跟老爷有情分的,趁着这段时间她不方便,赶紧把她挤到一边才好。她正要奉承刘氏几句,忽然觉得刘氏的眼神冷的瘆人,忙把话都咽回肚子,匆匆走了出去。
刘氏继续笑着,慢悠悠地往平时处理家务的花厅走去,还没走到,便有人回报说:“二夫人,敬国公夫人派人下帖子,说是待会儿要过府来。”
敬国公夫人?平素又没什么来往,她来做什么?刘氏想了想,笑道:“你去告诉老太太,让她拿主意。”既然老太太总觉得她什么做都不行,那她以后就少干点事,老太太和陆微都那么厉害,她们自己做好了,她何苦操这份心?反正这个家里,丈夫不像丈夫,姨娘不像姨娘,早就乱了套了。
想到这里,刘氏长舒一口气,眼下她的任务就是给柳姨娘那个贱人吃点苦头,其他的事情,谁爱操心谁操心。
☆、做媒
“你是说, 给肃宁侯府的公子提亲?”陆老太太望着眼前雍容大度的敬国公夫人,一时也不好拉下脸来,只说,“国公夫人不知道吗,他家以前问过,不过我家没有这个打算。”
“我说的是他家大公子。”敬国公夫人洞悉一切地一笑, 缓缓说道。
陆老太太条件反射地朝陆微看去, 见她毫无吃惊的意思, 再想起敬国公夫人没来时她吞吞吐吐地说有事跟自己商议, 不由得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她想商议的就是这事?这丫头,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没跟自己说!她轻轻咳了一声, 陆微会意,忙行礼告退, 只是走之前向她深深一望, 欲言又止, 这下老太太更加心如明镜, 这丫头不仅知道,而且也同意呢!
当事人一走,几个人说话更加方便, 刘氏忍不住便道:“之前他家二公子不是来说过吗?如今大公子也来,这……恐怕于礼不合吧?”话没说完就看见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刘氏心知老太太嫌她多嘴把赵昱给扯了进来,但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一心想问清楚怎么回事。
敬国公夫人笑道:“陆夫人多虑了,若真是于礼不合我也不敢跑这一趟。之前肃宁侯夫人虽然跟老太太透露过做亲的意思,但是并没有说是哪位公子,想是因此才让陆夫人误会了。其实侯府自始至终都是想为大公子求娶令侄女,如今侯府请我出面为媒,正式向贵府提亲,先前的误会也该烟消云散了。”
刘氏听她说的滴水不漏,心中怎么也不相信。王氏来时说的那些话,还有程姨妈打听到的消息,全部都是赵昱想娶陆微,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赵骞了?其中有什么猫腻?这陆微到底有什么好,惹得兄弟俩都追着她不放?真是有眼无珠!
敬国公夫人慢慢地吃了一口茶,唇边的笑意越发深了。过世的林氏乃是她的表妹,两个人自幼相处的比亲姐妹还要好,当初林氏过世,林家紧接着被贬出京,赵正爵为亡妻服丧不到两个月便急匆匆地娶了王氏,她心中十分鄙夷赵正爵的作风,此后除了大节庆便不怎么跟肃宁侯府走动,只时不时接赵骞过府住几天,还让敬国公寻了有名的武师,悉心教导。
赵骞从小就不爱说笑,每次过府来总是沉默寡言,卯时不到就起床练功,寒冬酷暑从不间断,沉稳懂事的让她心疼。她早几年就留心着想着给赵骞找个好姑娘,成了亲和和美美过一辈子,补偿一下这些年在肃宁侯府冰锅冷灶的日子,但她跟赵骞提过许多不错的对象,赵骞始终兴趣缺缺,万没想到昨天他竟然心急火燎地跑过去,请她为自己做媒,敬国公夫人惊诧之余,心下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她动作优雅地将茶盏放下,笑吟吟地回想着刚刚离开的年轻女子,心下颇为满意。陆微生的端正又明媚,让人一眼看见就能生出好感,举止也大方得体,处处透露着世家出身的良好教养。外甥的眼光不错。虽然之前陆家与肃宁侯府曾经为了亲事闹的满城风雨,但外甥这些年过的这么苦,好容易有了心仪的女子,只要小两口情投意合,管他旁人怎么议论。
陆老太太沉思良久,才道:“国公夫人的来意我已经清楚了,容我考虑几日再给你答复。”
“那是自然,我静候佳音。”敬国公夫人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款款起身告辞。
刘氏将敬国公夫人送出门,迫不及待地转回来打探消息,谁知进了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