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担忧便被日常的生活所掩盖,修士也是人,每日不过修仙寻宝历练感悟,这种心系天下的事,很少有人去关注,没有了敌人,这一代的年轻修士们大概就是在蜜罐里长大般,天真单纯的不得了。
什么?你说还有野兽可以历练?但没有灵智的野兽可以和有灵智的魔物相提并论吗?众人只一心想着提升修为,却忘了有时候作战中靠的却是脑子,一点儿对敌的计谋都没有,说他们是傻白甜完全侮辱了傻白甜这三个字。
就以林之衍为例吧,修仙第一世家的少主,纵然有林云渊心疼的因子在里面,但是这般不怎么出去历练也是在这种普遍的大环境里,外界没有危险,作为世家少主,何必还要和那些没有灵智的劳什子野兽相博呢?
而且,没有了一致对外的动力,这群闲的没事儿干的大佬们就开始窝里斗了,先是叶家抢了百里家的灵脉,又是百里家联合程家给叶家使绊子,就连灵隐寺那般超脱物外的宗门也不例外,听说确定佛子人选的时候可是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呢。
这也正是魔族想要的效果,隐忍几百年,除了降低正道的防备心外,他们还安插了不少人在正道中潜伏着,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收网了。
而这一切,都是由他们尊主一手策划,寒九在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魔界能有如今这般强盛,与尊主的运筹帷幄是分不开的,他很庆幸魔界有了这样一位魔尊,可以将魔族带的更为强盛。
但是相反的缺点却也是致命的,祁墨并不是认真的,也就是说,无论是这么多年的筹划,还是每次下达的命令,都是一时兴起而已。归结来说就是太无聊了,魔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他薄情的可怕,不,寒九其实早就发现了,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心。
还记得小时候他当祁墨的老师的时候,那时候还是个孩子的魔尊祁墨有一条很喜欢的白狼,喜欢到了每天都会让白狼跟着他的地步,后来听说那白狼吃了别人给它的东西,那个小孩便好像一下子收回了对白狼的喜爱,变得极其冷淡,不久这白狼便死掉了,这孩子脸上却还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寒九最怕的就是这点,以前他还能安慰自己,尊主再怎么薄情,起码他做的事都是对魔界有好处的,而且,有时候魔族需要的便是这样一位冷血无情的君主,而不是仁慈宽容的懦夫。
然而这次寒九却不确定了,他知道尊主说的话是真的,他真的不介意和林云渊打一架,而且对于那个大陆第一强者心中也没有畏惧,寒九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支持有点儿错误,“请尊主三思。”
祁墨确实什么都不在意,就是他之后同意将林之衍送回去,也不过是因为或许林云渊有九少年的法子,他道,“明日吧,今天我好好陪陪他。”
寒九张嘴欲言,最后还是作罢,唉,尊主能同意将人送回去就好。
他这次再看向床上的少年,眼里就没了那股轻蔑,少年身材修长,那一身红衣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腰线,溅血的小脸上满是安然静谧,睫毛很长,嘴唇几近透明。寒九在心中暗道,早就听闻这林家少主乃是个天赋绝佳的妙人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可惜……
寒九收回了目光,恭敬地告退,待他走后,祁墨再床边坐下,轻轻问,“言之,你醒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了。”然而床上的少年再也没能睁开那双灵动的双眼。
※※※
林家。
做在首座上的林云渊突然间身上寒气四溢,面沉如水的站起来,吓了底下人一大跳,他大步的离开,留下底下人一脸懵然,家主这是怎么了?找到少主了?唯一感到不对的林青阳快步的跟了上去。
待两人都走到宗祠的时候,林云渊看了林青阳一眼,顿了顿,到底没说什么,抬步走了进去,林青阳紧随其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入眼的情形让两人都沉默了,林云渊看着已经残破不已的属于之衍的魂灯,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林青阳却面上满是不可置信,他走到那破碎的魂灯旁,想要伸手去触碰,又缩了回来,他有些颤抖的转过身,艰难道,“家主,这…是小衍的魂灯?”
其实答案林青阳内心已经很清楚了。
一股锥心的疼痛自胸口传来,林青阳只觉得难受的无法呼吸,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会蹦会跳,会笑会闹的少年就这么……没了?
他拒绝接受这个事实,一条又一条的找着理由,譬如林之衍作为林家少主,没有人会否认他的价值,就这么杀了得不到任何东西不说还会惹得林家暴怒,得不偿失,那人是图什么呢?想这么多,却抵不过林云渊眼似寒冰的点点头。
林青阳一颗心沉到了深渊里。
在林云渊挥袖走后,他浑身好像被抽走了力气,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那些碎片扎破了他的手也感觉不到疼,鲜血缓缓流出,林青阳怔怔的跪坐在那儿,想起了很多关于少年的回忆。
小衍和他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然而小时候却受尽他的欺负,不得不说小时候的林之衍长得玉雪可爱,无论走到哪儿,那张白白嫩嫩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