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你能想这些东西。如我见过的太多人,同我一样,趴在别人的床上,只为了做一回痛快的事。回去后,就有了可以俯视家中那人的傲意,没有金钱依附,没有欲望索求,就可以像俩只迫不得已被锁在一处的猪与狗,相安无事,各行其道。”
“我可不想,想也从来想不清楚。哪怕是我经过的事,若不是工作而是情感,我一无是处。听你说你的生活,我只以为它有迷人的部分。”
“哪一部分呢?”
“我常看战争剧集,俩军对垒,谁也不愿先开第一枪,谁动谁就是败者,大抵如此。”
“那为何懂得差劲呢?”女人兴致勃勃,难得见哲顺说这许多话。
“我认识一个女人,像条爬山虎,墙在的时候往上攀爬着,墙拆了停止生长,又修了墙,继续攀爬,墙倒了……如此重复怎能不够差劲。使我感到愤怒,我初时记得她是一朵花,高贵百合,炽烈玫瑰,后来发现她是一只鸟,自由飞翔不在乎目的地。现在确认她是一条没什么力量的爬山虎。”
“我心里也如你,住着个不可触碰的男人。”
“不!不!不!她使我感到愤怒而已。”哲顺否认女人的说法。
“傻子吧!”女人哈哈笑起来“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悲伤故事,为何你定得为她感到愤怒?因为你自私的占有欲,在她的高贵面前无处下手。”
女人说着便困了,像条懒蛇钻进被窝里,哲顺脱掉身上衣服,将被子拉好在女人身旁躺下,伸手穿过女子的脖子微微挽住,女人依附过来,半个身体压在他的半个身体上。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十点,女人叫了早餐,服务员送到房门外,她□□走去把门开了一道缝接来,放在电视机下的桌子上,先坐在椅子里点了一支早烟。哲顺靠在床头静看,她类似于冬眠养精蓄锐,春天尾巴上开始觅食,优雅的蛇。
“看什么?”
“蛇。”
女人妖娆走来,余味妩媚。缠在哲顺身上,真如蛇一样扭曲着。
窗外停了大雪,哲顺被困意侵袭,肢体力量丢失了许多,被女人端来早餐一点点喂饱。女人先离开,哲顺起床洗漱完毕,这才往家里走。昨夜又像做了一个长一点的梦,他在雪地里走的时候,这个冰冷的城市如往日一般喧闹着,汽车压过的雪路里留下俩条乌黑的泥泞痕迹,整个白色的美丽世界霎时狼狈。家门前巧遇了陈青,哲顺开门后走进卧室,合衣躺下,陈青不知道做些什么,等到哲顺困意上头,快要睡去,她站在门里喊道“自己煮点东西吃,我去看看纹身姑娘。”
哲顺醒过来,一是听到纹身姑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昨夜有种本能驱使愿去看看。二是陈青话语,再如这寒冬寒冷,似乎是纹身姑娘的说话。
问“下午不上班?”
“你可以整天不去公司,我作为你的上级一个午后又何妨?还有,假期到了,这个冬天最后的节日。”
哲顺挠挠头,数着日子,的确到了时间。早些日子来到了新的一年,却还给去年留下了一些尾巴,这个节日过完,去年才算真正结束。感叹着,时间太匆促,连记忆都没留下许多清澈的东西。他正思索着,传来陈青关门的回音。
“等等,我和你一起。”
行了困意,哲顺起身出门,追赶陈青。路上,陈青低着头走,偶然间歇里,哲顺看她皱着额头。俩人脚步很快,中途乘车,转眼已经并肩站在桥头。屋外新婚夫妻正沿着河岸追打,雪球不时飞来砸在门帘上。纹身姑娘与王家老太婆坐在屋子里,俩人默默织毛衣。陈青跳进屋子里,撒娇拥抱到纹身姑娘,老太婆慈祥微笑。这时看到屋外走来的哲顺,老太婆上下打量着,低头认真做着手上的针线活。纹身姑娘与陈青浅谈几句,放下针线,起身煮热咖啡,很快煮好了呼唤河岸里玩闹的新婚夫妻,她喊了一句,停在哲顺身旁,皱起眉头,顿了顿见河床上的人往小屋跑来,转身在椅子里坐下。那女人一边跑来,一边拍下身上的白雪兴奋的说“纹身姐姐,不出来玩雪可就浪费了冬天的馈赠。”正卡在门里与哲顺四目相对,她没见过哲顺,不满的捂住鼻子说“这谁啊!一身酒气,还有这浓烈刺鼻的香味是怎么回事。”正说着,她打个喷嚏,用事实证明哲顺身上的酒气混合的香味浓烈刺鼻。哲顺惊慌失措,慌乱让开门,站在栏杆前,仍由寒风吹拂,只恨冬日的风冷入骨髓却不能再急几分。陈青与二人见过,欢喜拉过女人说“他叫哲顺,我丈夫。”女人恍然大悟,脸色愧疚,说“原来是哲顺姐夫。”她狡猾的压低声音“看起来很不错哟。”正好说话的姿势让她鼻子停在陈青耳边,本能耸动鼻子嗅了嗅陈青的气味。男人隐晦将女人拉开,挡在身后,纹身姑娘取出杯子,分好咖啡递给众人,犹豫片刻端了一杯走出屋子递给哲顺。
陈青问候过老太婆的近况,与新婚夫妻谈笑。一番吵闹过后,新婚夫妻离去,陈青与纹身姐姐依偎坐着,久久看着麻木重复动作,织毛衣的老太婆。
“这次怎么样?”陈青问。
纹身姑娘自是知道陈青的疑问,想了想回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