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回了一个道礼。
内堂内也有不少人看着这一幕,天师间都有感应,看着涟漪周身道法之气浓郁,加上她出尘脱俗的气质,从容不迫的态度,还以为是哪派的弟子,没想到是个刚入门的,毕竟没人觉得一个修道法一年的人,还是个散修,能翻出什么浪来。
殿堂内各成一派,祝荛在最前方,站在她父亲的身后,祝鹤与殿堂内各色各异的道长不一样,他就做寻常人打扮,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脸上还有着醉酒后的红晕,在涟漪打量他的时候,他一双醉醺醺的眼回望了过来,眼里精芒不掩,显然比他那傻白甜的女儿高得不是一星半点。
好吧,一般不羁疯癫的人都有本事,也不知谁给的人设。
涟漪的资历只能坐在最后几位,她也不在意,打量着殿堂内的天师门,这一看就不由得嘴角一抽,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想显自己牛逼,还是喜欢cospy,有些穿道袍也就罢了,还有要留着长发长须扎着道髻,涟漪只想问一下他们洗头的时候麻烦吗?还有恨不得把八卦阴阳鱼挂在身上的,八卦帽,八卦道袍,八卦镜,身后还插着八卦番……
涟漪:“……”走出去也不怕被骂神棍!
天师联盟的会长是蜀山赵家的族长,他倒是朴素,穿着简洁的白色唐装,仙风道骨的,但声音却很是沉闷,如声声闷雷。
“……感谢各位道友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的法会,这次来的有德高望重道法不凡的道长,也有前途无量的后起之秀,如今我们齐聚于此,是为了镇压这凶宅地底的恶鬼,这恶鬼纵横上千年,手里人命无数,罪恶滔天……”
赵会长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又吹捧了一下各位大能,然后又表述了番天师联盟的功德无量,涟漪无聊得打哈欠,而莫璿坐在一旁握着涟漪的手,像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把她的手当面团一样揉来揉去,搓圆捏扁的。
莫璿还挠了一下她的掌心,痒得涟漪头皮发麻,偏偏他还一脸的纯良蠢萌,气得涟漪想挠他。
就在涟漪准备爆发的时候,一个道童站在了两人身前,将两张叠成三角形的防御符递给了他们。
“这是天师联盟为各位天师准备的防御符箓,是我们联盟的若明道长所铭的符。”小道童见涟漪两人不解的表情便解释道,言语颇为自豪,若明道长所铭的符箓千金难求,不得不说这次天师联盟倒是大手笔。
“谢谢。”这符箓对她来说并无太大用处,但是还是真心感谢。
在场的各位天师又瞎逼逼商量了一通,做好了万全准备后,一行人就往宅院东南角出发。
东南角被绿树掩映之中,整齐的一片青砖大瓦房后,有一座陈旧的破屋交错其间,却没有格格不入之感,分外和谐。
丛中一破屋,门前一石桌,亘古不变。
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就在涟漪打量着这并没有特别之处的破茅屋时,祝荛落在了队伍后面,走在了涟漪的旁边。
“谢同学,你快回去吧,我父亲说此行凶险,变数未定……”她未尽的话在涟漪和莫璿淡漠的眼神中说不下去了,她再傻也知道她说服不了他们。
“谢谢,我自有分寸。”涟漪回应了几句。
看来天师联盟对这古宅倒是很有研究,一些道术修为不错的道长已经结阵,准备打开封印在茅屋地下的封印,地面上还有鲜红繁杂的符纹,显然是提前铭画好的,像古朴神秘的图腾。
“起。”
几个道长结阵完毕,赵会长将八卦盘放在阵纹中心,霎时一阵虹光闪烁,须臾便恢复了平静。
就在阵纹停止运转时,周遭的阴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聚越浓,温度骤降,周围本还翠绿的叶子,诡异地变红,如血般铺陈开。
在场很少有人惊呼,都是反应如本能般迅速,除了一些道行和见识浅的年轻人有些惊慌之外,几乎没有惊起什么波澜。
几位大能身先士卒走进了茅屋中,涟漪拽着莫璿一个闪身就到了人前,跟着大能进了茅屋,祝荛也进来了,还有一些自诩艺高胆大,无谓天地的年轻人。
茅屋里的阴气浓郁到让不少天师都觉得难受,一股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冷得彻底。
茅屋的中间是一个洞,只容一人通过,从那个暗黑的洞中溢出汩汩阴气,随后开始有阴魂怨灵出现。
涟漪的瞳孔微缩了下,那些怨灵都穿着古代的军服或铠甲,手中握着或长矛或盾牌,或弓箭,神色僵硬,眸中黑沉沉一片,没有丝毫光亮和情绪,说是怨灵倒是更像傀儡兵。
他们还保留着死前的模样,有万箭穿心的,有被砍成两半的,有被马踏成肉泥的……血腥的味道,腐肉的味道,像臭水沟里的泥垢,让人作呕。
事实上他们是闻不到味道的,只是这里的阵法和过浓的怨气迷惑了人的五感,涟漪立刻含了一刻清灵丸,也给莫璿塞了一颗。
“啊——是军魂……”
“不,不是军魂,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