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郡主虽然是你的女儿,但也是榭哥的妹妹。虽然我和你怨恨诸多,但是榭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泫哥和轩哥儿也不曾伤害过我,我不可能会对他们的姊妹恩将仇报的。”叶黛暮始终记得那些雪中送炭的举动。
“我的泫哥儿,轩哥儿,你这样下贱的家伙不配说他们的名字。”皇太后想起自己命中的珍宝,竟然一次被病魔夺去了。“我的泫哥儿,轩哥儿……啊……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还是老样子。从不提起榭哥啊。虽然知道你厌恶他身上的残疾,但是没有到他都去世两年了,你还不曾念起他的好啊。”叶黛暮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那个讨债的,有什么好说的?这也还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说。”徐婉清愤怒地瞪着叶黛暮,却完全没有让后者感到丝毫的惧怕。因为很明显皇太后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对叶黛暮来说已经是完全没有威胁了。
“你生辰的时候,榭哥为了做出那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花了半年的时间去寻觅上好的红宝石,首饰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由他亲自盯着完成的。诸如此类的事情,你想要多少,我都能说出来。他如此地爱你,你竟然连他的一点好都不想嘛?”
虽然早就知道皇太后是个极端的人,对爱的东西深爱,对不爱的东西就视若无物,但是叶黛暮没有想到,她会无情到这个地步,竟一点也看不到榭哥的好。
“不过是一支首饰,有什么好说的。如此的在意,你们都不亏是那个没用的男人的种。”皇太后对这样的好嗤之以鼻。“他不过是个瘸子,不能习武,也没有才华,吟诗作画都不会。只会做些旁门左道的事情。”
果然,她还是介意血缘吧。叶黛暮毫不客气地将她言语中的漏洞揭露。“是啊,对于你来说,只要是父亲的孩子,你都讨厌吧。所以泫哥、轩哥儿和静姝都不是父亲的血脉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皇太后冷笑道。“反正那个窝囊废除了你那个贱人娘,谁也不在乎。可是他在乎又怎么样,最后人都要死了,他还不是连去看她一面的勇气也没有。”
反而被戳了一刀呢。叶黛暮将自己脸上的面具牢牢地戴好,保持着淡淡的语气回答道。“所以你杀了他吧,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在御花园里。”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那个混蛋做了什么吗?他竟然杀了我的孩子们,若不是玉儿一向都不亲近他,就连玉儿也保不住了。我就硬生生地将毒酒灌进他的喉咙里,任他怎么挣扎,最后还不是死在我前面了。”皇太后完全不掩饰。
这样的直白也真是叫叶黛暮吓了一跳。不过,果然是她啊。
“他们是病死的。不是父亲杀死的。”叶黛暮淡淡地说。
“蠢猪,你以为在御医全力治疗的情况下,只有我的孩子死亡是正常的吗?你的父亲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于这一点,叶黛暮真的不否认,父亲的懦弱和无能确实是这一系列的不幸的源头。
若是他稍微坚持一点,就不会娶徐婉清了,不会害得叶黛暮的娘和哥哥惨死,也不会令她度过那样一段灰暗的人生了。同样的,徐婉清也不会经历被无能的丈夫冷漠对待,三个儿子重病而亡,在自己病重之时却连女儿的面都见不到。
可是这真的全都是父亲的错吗?杀死这么多人的徐婉清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吗?不见得。她所说的父亲杀死了她的孩子这件事不一定是真实的,但她杀死了叶黛暮的母亲和哥哥是毋容置疑的,现在还要多一个父亲。
叶黛暮正沉思,突然角落里走出一个人来,她立即站了起来,一手拔出了腰间的帝姬。是敌人?还是……来人确实有很重的敌意,但是叶黛暮觉得那不是针对她的。“是谁?”
角落中走出来的人却回应也不回应她一句,直直地走到了徐婉清的面前。他嘴角的那一抹邪笑,叫叶黛暮立时毛骨悚然起来。他平静地对徐婉清说道。“杀死榭哥儿、泫哥儿、轩哥儿的不是叶庭溪,是你。”
“怎么可能?我查过了,那药里确实有剧毒,否则我的孩子怎么会死呢!明明同样的药……!”皇太后说到这里,瞳孔不由地放大了。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因为叶黛暮看到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像坠落的枯叶一般迅速地腐朽了。
“是啊,你所谓的爱,最后杀死了你最重视的人。还有……榭哥儿是谁的孩子?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那双眼睛。”那个人依然不放过徐婉清,一字一句皆用最尖锐的刀子刺入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将她最后的防线割得鲜血淋漓。
“你最疼爱的女儿,玉儿也不是在你的安排下遁走,她在那之前便自己逃走了。哦,这么说可能不够贴切,玉真郡主和她在宫外的男人一见钟情,怕你不同意,私奔了。对,就是你最厌恶的最看不起的那种方式。”
这样爽快地报复,简直就和她心目中的预演一样。如果不是叶黛暮确定自己没有分身术,叶黛暮都要怀疑说话的人是自己了。
“徐婉清承认吧,现实就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愿意你活下去,没有任何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