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立业,只有一人中心——历年以来,被魏国掠为奴婢的百姓不知凡几,咱们不得去解救一下吗?!
有了王经的带动,将士们日也上书、夜也上书,请求反击,一雪前耻,为战死的同袍、为枉死的百姓复仇。
此时距前张鸿飞初次告捷已过去七年了,皇帝一直不同意加税,朝野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丞相竟被这物议辖制得不能动弹。王丞相是主战派,为了战争加点税,有何不可?才一提,便被弹章给淹了。叶宁见状,也只能缩了回来。到得此时,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绝对是皇帝的阴谋!却苦于情势,不能说出口来。
叶宁也不是省油的灯,指使着门生参了襄阳侯一本,罪名是——兼并!襄阳侯莫名其妙挨了一本,一看是叶宁的门生参的,急急忙忙跑到了谢府,他不找谢麟,却找程素素哭诉:“夫人!夫人!叶相公这是要做什么呀?我们一家这么老实,一片赤诚可昭日月呀!”
他也不提自己是不是兼并了——显然是真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在兼并之外,不是吗?他得先知道,自己这队,没站错吧?
襄阳侯的面子是不能不给的,程素素劝慰道:“稍安勿躁,此事必有说法。”
襄阳侯有这一句话便不再纠缠,抹抹眼泪,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儿女这么多,还都活下来了,怎么让儿女衣食无忧就成了一个大难题云云。程素素耐心地听他哭诉完,才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您回府之后,也不必与别人诉苦,那样反倒容易激起事端。”
功利一点的,就该让襄阳府往各处姻亲那里哭诉一回,谁家没点非法兼并的破事?闹得人心惶惶的,叶宁就成了扮黑脸的那一个,这个时候皇帝再提他的“权宜之计”,岂不很容易就收获一批没有坚定立场、只有坚定利益的支持者?
可惜叶宁是谢麟的亲舅舅,还是个好舅舅。程素素只好先压下襄阳侯,一面盼着皇帝赶紧想办法让叶宁休致。
叶宁离休致也不远了,一头是边关将士请战,一头是国库空虚。皇帝还不支持这个丞相加税,抑兼并就是与权贵开战,别看他拿这个理由参襄阳侯,真要他卷起袖子来认真抑兼并,叶宁肯定不会干的。既然不干,那就只好下台一鞠躬。
叶宁这样左右为难,程素素看着都为他难受,叶宁还不如早点下台呢!
她这话不说还罢,一说,襄阳侯已经停下来的哭诉又开始了:“夫人,不会拿我给叶相公出气吧?”
程素素笑得肩头一耸一耸的:“哈哈哈哈,怎么会呢?”为了叶宁,也不能让他这么怄气呀。
襄阳侯半信半疑地走了。
程素素待到谢麟回来,正要与他说此事。却见谢麟脸色很不好,压下了襄阳侯的话题,问道:“有事?”
谢麟声音里透着疲惫:“我……劝舅舅休致了,他同意了。”
程素素微惊:“这么快?”
“撑这么久,不容易啦。早退下去,少结怨。”
得,襄阳侯的事情,不用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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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是一个权臣,顶好不要跟皇帝顶牛,不然他憋也憋死你了。叶宁一个丞相,就被憋了好几年,一点建树也没有。谢麟眼看自己舅舅要跟皇帝正面杠,赶在叶宁没有亲自出手的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硬将叶宁给拦了下来——道理已说尽,谢麟能让叶宁收手的,也就是赌自己在他心里的份量了。
叶宁叩阍,与皇帝作了一次长谈。程素素建议皇帝“闷声发大财”的好处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没有一个口号,也没有一个名目,想攻击的人也只能揪着零碎的具体事情来说事。只要将问题从“变法” 降维到具体的事务,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起来,可以从容化解。
皇帝坚决不承认自己要抛弃士人,更不承认要重用商人,只是给叶宁讲了国家的难处。他当然知道加税能马上解决财政的困难,但是,加完的税,皇帝减了,地方上不会减,最后还是个民不聊生,还是要造反。皇帝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所以要开源。直接将问题降到了“钱”上。
叶宁既知大势已去,左右也没想出皇帝这话里的毛病来。他做丞相也不是靠脸上位,当然知道财政状况。再想一想外甥哭得那个惨样,终于下定了决心。
次日,叶宁上书“乞骸骨”,皇帝也很给面子的挽留,双方来回推让之后,皇帝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叶宁的辞呈,同样给予了优厚的退休待遇。同时,皇帝正式地给了叶宁一些海外金矿的股份,并且手书给叶宁“知相公是为国,我亦为国,路不同,道同。”
“利益捆绑”,皇帝很喜欢程素素说的这个词,捆到一起了,就都得陪着他走下去了!不止叶宁,皇帝还捆了很多人,嫡母袁太后娘家、自己的岳父家、许多勋贵,以及……近年来的“新贵”。
简单地说,拿钱砸!只不过皇帝砸人的手法很好看,竟让人以为他这是因为“心疼大家子孙繁衍,不得不多置产业,兼并又损国家百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