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还不出来吗?我可要生气了哦~”
“别躲了, 我已经发现你了~”
刻意压低清朗的男声带着悚然的甜腻, 轻柔而低缓。
话音刚落,诡谲的语气陡然一转, 咬牙扭曲, 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般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不要出来!主殿——”
“——快逃!!”
初雪呼吸一顿, 瞳孔紧缩。
“找到啦~”
强烈的危机从脊椎骨攀爬至脑海,初雪至藏起的角落直起身, 撑着断壁边缘从旁边的水泥墙根滚到了碎石斑斑的巷道上。
密集的轰隆声在身后倏然炸响,震的初雪的听力有一瞬间的失聪。
她一刻也不敢停留, 连忙起身继续逃离。
身后紧逼的脚步声不疾不徐,间接夹带着毛骨悚然的低笑和矛盾的痛苦挣扎。
【小心本丸的那只鹤哦。】
初雪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 巷子是死巷,唯一的生路被堵住了。
胸口未完全愈合的伤口隐隐作痛, 每呼吸一次都好像吞入了刀片。
【他可是已经暗堕了啊。】
初雪转过身, 看着跪倒在地上, 双手抱头,神情陷入疯狂不停哀嚎的白发付丧神身上。
“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她!”
“出去!从我——身体里!滚出去啊啊啊!!”
初雪从未见过鹤丸的这幅模样,总是带着灿烂明亮笑容的俊脸此刻狰狞的可怕,额发被汗水浸湿,左眼原本清澈璀璨的金色眼瞳被不祥阴暗的暗红代替,细密可怖的裂纹从耳根蔓延至左半边脸,衬的这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犹如恶鬼。
仅剩的未被浸染的右眼无声的淌着泪水望向她。
快逃。
控制不住的,脚步朝他迈开,脑海里,一瞬间划过某个人散漫恶意的轻语。
【他现在可是,无比的,想要杀掉你哟。】
凛冽恐、怖的凉意裹着疾风扑面而来,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传入耳膜,银色的亮光折射着光芒,犹如被烟雾熏染过的沙哑声线啧啧有声。
“看来我过来的正是时候啊。”
男人轻松挡住失去理智陷入疯狂中的白发付丧神,还有余闲抽空转头看了眼他身后一脸惊愕的少女身上。
“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他语气古怪的感叹道,看着初雪的眼神相反充满了浓烈又复杂的侵、略情绪。
下一秒,他切换成轻浮戏谑的表情,恶劣的亲昵唤道:“主人。”
却不想白发付丧神被他的话语猛然刺激到,双眼充血般的通红,冰冷充满杀意的盯着来人,攻击越发凌厉疯狂。
这番凶猛残暴的攻击下,男人游刃有余的态度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反手从背后拔出另一把像刀一样金属武器,双手各自握着一把刀,俯身疾冲向鹤丸。
这种级别的打斗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初雪的视力完全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和战斗轨迹,只能偶尔从残影和武器交击时的声音反光判断是谁。
现在没有人能告诉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凭空出现在现世的陌生刀剑付丧神,本丸刀剑付丧神的一夜消失不见,陡然在自己面前出现,疑似暗堕状态的鹤丸国永。
本丸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混乱的思绪在脑海里搅成一团,可她完全没有能力去查询缘由。
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在这些强者面前,自己有多脆弱不堪。
隐隐约约的,她想起了那一次本丸所有刀剑付丧神的‘游戏’。
情绪迟钝的她,在那难熬缓慢的几十个小时内,不断品尝着不安、焦虑、懊悔以及平日里隐藏在镇定严肃表情下的恐惧中。
即使名义上她是刀剑的主人,但她从未将自己和他们放在上尊下卑上,恰恰相反,她一直都是处于下位,以卑微恭敬的态度对待所有刀剑付丧神。
凌驾于神明之上的人类,对于一无所有的初雪来说,连幻想都不曾有过。
她是人类,平凡脆弱的人类。
而他们,是强大美丽高不可攀的神明。
天差地别的两者,怎么可能处于同一条线上和平相处呢。
所以这份模糊的惧意,最初时就在初雪内心扎了根,悄无声息的成长,慢慢的发芽,直至破土而出开花,最终结出名为恐、惧的成熟果实。
“啧,真麻烦。”
眉眼桀骜不驯的男人不耐烦的皱起眉,烦躁的低声道:“该死的规则限制……”
他身上穿着的一件造型颇为奇特的紧身黑色战斗服,大腿和腰胯都束着一圈皮带固定的小口袋,装着各种怪异的小刀匕首以及说不出来的小型武器。
他的手臂和小腿的布料都被刀锋割开,伤口流出的血液浸湿了周边布料,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绷紧的肌肉线条充满了骇人的爆发力和冷冽的杀气。
而在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