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中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女学学生们俱受邀观战。
赛后,燕京的小娘子们又开始热衷于捶丸赛,各种结社也风靡燕京。提起连续三次一棒进洞的孟皇后,人人都眼睛发亮。唯一遗憾的是三次宫宴,谁也没能见到皇帝一眼,皇帝究竟有多好看,燕京的妇人和小娘子们依然不知道,不过很多人言之凿凿,那个替孟皇后捡瓷丸、背捶棒的贴身内侍才是美绝人寰,好几个契丹贵女只盯着他人不盯着瓷丸,不然不会输得那么惨。
历经整整一个多月的和谈,契丹大赵约定:大赵于未来十年里,每年给契丹十万贯银,绢帛二十万匹,作为赎回其他十四州之价。是为“燕京之盟”。
八月,燕云十六州悉数回归大赵。是年中秋,大赵举国欢庆,宫中赏出皇后所酿新酒,于宣德楼前供市人争饮。汴京一夜无眠,丝篁鼎沸。
这时大赵茶市在燕京一地的税金竟已一举超过了四川两大榷场里的茶税。就连皇后当日赏下茶叶时用的哥窑八方茶盒,也仿者如云,一盒难求。
过完中秋是重阳,跟着立冬、冬至、腊八。还未从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欣喜中平静下来,大赵百姓迎来了元煦三年的除夕。翻过年去,正旦大朝会万邦来贺,元宵节皇帝皇后现身宣德楼,观赏百戏和灯山,与民同乐。
转眼汴京春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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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的隋堤烟柳已从嫩绿变成了翠绿。金乌西坠后,白日里船舶如织往来如梭的运河变得宁静起来。汴河两岸泊着的画舫上一盏盏灯笼逐次亮起。三月三,正是汴京儿女踏春相会互诉衷肠的好日子。
一艘官船缓缓破浪而来,船头上的青衣郎君遥望虹桥,微微出神。当年自己游历后返京也是坐着船,阿昕也还在。几年前的风云变幻惊心动魄,现在念起,已恍如隔世。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穿了一件杏色直裰的赵浅予从舱中跑了出来,兴致勃勃地道:“阿昉哥哥,成都女学今年出了一位了不得的女榜眼呢,琼林宴上我可一定要去瞧一瞧。我们一道去可好?你在看什么?那是虹桥么这么快就要下船了——”
她语气里略带怅然,说完自觉难为情,不由得偷偷瞥了苏昉一眼。
苏昉笑容温和:“你娘亲,还有六郎九娘要是看到你已经长这么高了,一定会吓一跳。”
这两年里猛然窜高的赵浅予,像足了陈家人,修长高挑,只比他矮了一个头。
赵浅予却皱起了眉头,苦着脸道:“我可不要再长高了,丑死了!”长手长脚,还那么瘦,一点也不美。想起九娘,赵浅予不禁眼皮下垂,偷偷溜过自己胸口的“鹿家包子”,想哭。她穿男儿郎的直裰,根本不需要束什么胸……,这位胸兄,敢问你在何方?
苏昉失笑道:“你不是志气满满地要抢回大赵第一美人称号的么?”
赵浅予昂首挺胸道:“不错,让十五郎看一看,到底是六哥美还是我美,哼!”
苏昉转过头,语气淡然:“你美。”
赵浅予眼睛眨了眨,竟不敢转过头看他一眼。
两人静静站在船头,虹桥越来越近。
***
“宽之——!”
苏昉携了赵浅予,被一众随行之人簇拥着下了船,就听见有人高喊起来。却是孟彦弼。
“走走走——我可是奉旨拦人。”孟彦弼笑得眉眼弯弯:“快,炭张家的羊羔肯定已经好了,为了这一顿,我可是连午饭都没有用。”
苏昉和赵浅予被他半拖半拽地推上了马车,只扔下两百来号随从侍卫在码头上,被孟彦弼的副将指挥着收拾行李。
下了马车,一股肉香味扑面而来,赵浅予两眼放光,跟着孟彦弼蹬蹬瞪上了楼。
孟彦弼推开房门,朝两人眨了眨眼。
屏风内一张大圆桌上,已坐了好些人。
赵浅予目光扫过去,蓦然尖叫起来:“阿妧——你有身子了?”
赵栩的手掌早一步就捂住了九娘的双耳,瞟了苏昉一眼:“这咋咋呼呼的性子,你也没好好治治?”赶紧又轻轻拍了拍九娘隆起的小腹,柔声道:“乖女儿,别害怕,那是你最不懂事的姑母,等你长大了好好教她。”
九娘笑着拧了他一把:“不许说阿予坏话。”
赵浅予却笑着扯住苏昉:“阿昉哥哥,我要做姑母了!”
赵梣也将双手从身边玉雪可爱的小娘子耳朵上放了下来,低声道:“小五,你看,我早就说过这个阿姊是最讨嫌的——”
“十五郎!”赵浅予的尖叫声再次响了起来。
已经是长安郡主的陈小五圆溜溜的大眼看着赵浅予,忽地溜下圈椅,小短腿跑得飞快,冲上去一把抱住赵浅予的腿,抬起头就喊:“表哥,抱抱——”
赵梣黑着脸瞪着赵浅予。
赵浅予黑着脸低头瞪着陈小五。你眼睛真大,我明明是女儿身——!
陈小五咽了一口口水,更大声地讨好她:“哥哥——”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