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卫怀信惨叫、弯腰、抬脚、抽气。
杜若予大惊失色,“没事吧?我看看砸哪儿了?你先进去坐下!把鞋脱了!”
她扶着卫怀信进屋坐在床沿,自己蹲下要看伤处,可卫怀信顾着面子不肯脱鞋,杜若予一着急,在他小腿肚上拍了拍,“这又不是古代,你也不是黄花闺女,看了脚就失贞,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直接摘了卫怀信的袜子,那只脚背挨了词典边角的自由落体袭击,已经迫不及待地红肿起来。
“我去厨房拿点冰,你……”杜若予刚起身,手就被卫怀信拉住了。
他说:“你如果一直这样自然而然地关心我,不是就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违背你的本心,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杜若予心口乱跳,“我没有。”
卫怀信松开她的手,没去争辩到底有没有。
杜若予反而没有马上离开,她挣扎了会儿,声音发虚,脚底心也轻飘飘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过去,其实并没有很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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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怀信一瘸一拐地被暂时劝走了,过两天,方未艾抽空来慈心养老院看望杜若予时,被杜若予坚定地当成了叛徒,差点被揪着耳朵罚跪墙角写悔过书。
“千古奇冤啊!”方未艾因为抱住路过的花妹,终于逃过一劫,他无可奈何地再三解释,“我真不知道他说来就来,想法还千变万化,况且他想来,腿长他身上,谁也拦不住啊!”
杜若予嗤之以鼻,“你既然早知道他要来,为什么不早些提醒我?”
方未艾的眼神飘向天花板,嘟囔,“那个半夜给他发短信告密的人怎么不提醒你……”
“你说什么?”杜若予问。
“没没没,我是说你也了解卫怀信,他看着好脾气好商量,可真是他想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我?我连一头牛都不如!”方未艾定定神,又问:“你真打算从此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杜若予沉吟片刻,不答反问:“你觉不觉得卫怀信受伤后,性格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杜若予苦恼,“……反正没以前好说话了。”
方未艾诶嘿怪叫,“就算是过去,他大概也只对你好说话吧?”他倒是想起来了,“说起来,他已经不怕黑了。”
杜若予奇道:“怎么说?”
方未艾肯定点头,“就是不怕黑了,连鬼也不怕了,大概全忘记了。”
杜若予诧异地张张口,又闭紧嘴,想到卫怀信最开始被自己装神弄鬼吓到畏缩胆怯,却总是强自镇定,坚持留在自己身边,心里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方未艾说:“我问李嘟嘟,如果是你失忆,你的病会不会也随着遗忘的记忆而消失,她说不知道,但她说,想要治愈内心,除了遗忘,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直面。”
杜若予苦笑,“可我即便直面,也仍然是现在这样。”
方未艾挠挠额头,“会不会是你面朝的方向不对?比如你以为你面对的是正面,可事实上,你朝向的或许只是一个侧面?”
杜若予皱眉。
她还在思索这句话,那边方未艾已经若无其事地踱到杜若予房间的小窗户后,往外一探头,就能看见院子里新种的桂树,他问:“你真把卫饱饱种在这儿了?”
杜若予也看向卫饱饱,它如今汲取了更多的养分,着实茁壮不少。
方未艾并不真的关心一棵树最后种在了哪儿,“马上就过年了,听我师父说,今年过年你爸就六十岁了,按照业县的习俗,他是要做寿的吧?”
“嗯,但我爸不打算操办。我家没多少亲戚了,将就着就过去了。”杜若予说,“黄岳肯定会来陪我爸,你师父若有空也会来,他们几个老友聚一聚,也不至于太冷清。”
方未艾点点头,“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值班,没值班我就过来给王叔拜年。”
杜若予不再说话,她注意到卫饱饱的边上不知何时多出个卫怀瑾,那漂亮小姑娘穿得像颗肉包,两条腿就像肉包上插着的竹签,正摇摇摆摆绕着树无聊转圈。
自从那天卫怀信宣称要入住慈心养老院,卫怀瑾与他门前门后相撞,她就躲起来了,直到此刻才露面。杜若予怕她再跑,想出门直接将她五花大绑回来,可碍于方未艾在场,只能挠挠鼻子,眼睁睁看着卫怀瑾散了会儿步,就消失在厨房的方向。
好不容易等方未艾屁股坐疼了离开,杜若予立即赶去厨房捉拿卫怀瑾,结果偌大个厨房,根本不见卫怀瑾的踪影。
杜若予里外找了遍,确认卫怀瑾又逃了后,沮丧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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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二十八的时候,沈奶奶依照约定,等曹爷爷一回家,就通知卫怀信过来暂住。卫怀信来的时候,养老院不少老人都已经被接走,就连沈奶奶都收拾好行李,要回家里享受几天儿孙绕膝的欢愉。
空了一半的养老院显得格外冷清,卫怀信扔下行李就去找杜若予,“你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