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岳和王青葵诧异地对视一眼,郑道国问:“为什么离?”
陈锋解下围巾,在手里绕来绕去,“强扭的瓜不甜。”
杜衡余搬来最后一件行李,见杜若予和卫怀信都站在门口,正奇怪,探头见到里间的四哥俩,似是明白了什么,“小妹,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树,我看曹老头打算给它施肥。”
杜若予想掩杜衡余的口已经来不及了,旁边的卫怀信像只机警的猎犬,咻地竖起耳朵,“什么树?是不是院子里的那棵桂树?我就觉得那树不对劲,原来它是你的树!”
杜若予扶额,直接转身往外走。
卫怀信喋喋不休地跟上去,“它是你的树?可那树看起来像是刚种不久的,是你一起带过来的?什么树还能让你搬家都带走?喂!杜若予……”
杜若予捂住耳朵,改走为跑。
卫怀信这一刻俨然方未艾上身,也跑起来,坚持不懈地追在她身后,“那树是不是和我有关?是不是过去我种的?难怪我看它眼熟!不对啊,以我的习惯,我种的树,肯定要起名字的,它叫什么名字?”
已经跑到门口的杜若予猛地刹住脚。
卫怀信差点把她撞得滚到台阶下,他正要握住她的肩膀,可是杜若予先转身推开他,又跑走了。
这回卫怀信没再追,他原地伸了个懒腰,蓦地走出居住楼,朝院里的桂花树走去。
桂花树旁,曹爷爷果然正以脚量地,估算着肥料比。
卫怀信不声不响跟在他身后转悠,末了突然大喝一声,“我想起来了!”
曹爷爷被吓得差点魂归九天,勒紧裤腰带骂他,“你想起什么了?吓得我差点尿裤子!”
卫怀信仰天大笑,“我想起这棵树叫什么名字了!”
曹爷爷莫名其妙地问:“什么名字?”
卫怀信冲他眨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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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往自己房间去,却在走廊上意外地被陈锋叫住。
她顿住脚步,“陈叔,你怎么出来了?”
狭窄廊道里,冬日暗沉沉的光从陈旧的木窗里投射进来,陈锋看向杜若予的目光就像裹了层蒙蒙的灰,病怏怏,有气无力。他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封鼓鼓的信封,塞进杜若予手里,“小妹,我这趟回来,不知道王哥和岳哥是这么个情况,现金带的不多,你先收着,等我过两天再去取一些。”
杜若予忙将信封塞回去,“我不能收,他们也肯定不会收的。”
“我就是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收,所以才给你,你替他们收着,什么都不用告诉他们,平时拿来给他们改善生活,或者有空带他们出去玩,散散心,做什么都好。”
“陈叔,别说黄岳叔叔的脾气了,就连我爸,要是知道我收了你的钱,都要发火的。”杜若予的手腕被陈锋推阻,很是为难,“你的心意,他们都是知道的。”
“心意有什么用,真正有用的是钱。”陈锋顿了下,“我知道我这样俗气……”
杜若予笑了,“你这样想没有错。”
陈锋微赧,松开杜若予的手,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怅惘,便叹了口气,“我这些年都不在业县,如果我在,知道他们俩的处境,也不至于让他们沦落到住养老院。”
杜若予也跟着叹气,“这是我们小辈无能,是我拖累了我爸。”
陈锋大概已经听说了杜若予过去一年的遭遇,表情有些僵硬,“……你的病,还没好吗?”
“大概是好了吧?”杜若予想起许久许久未见的卫怀瑾,从走廊的木头窗子可以清楚看见院子里稀疏的草木。
季节轮回,不知道死去的人是不是也跟着轮回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忽然问:“陈叔,你说你这趟回来是要抓到当年杀我妈妈的凶手,你是临时起意,还是确实掌握了什么关键线索吗?”
“不是临时起意,这事我想了几十年了。”陈锋紧盯着她,因为肝癌而黄浊的两只老眼像是再也看不清了,“我一定要在死前把这事做完。”他咬牙,原本和善温和的一张病容突然狰狞起来,“我要亲手杀了那个畜生!”
杜若予心里悚然,“……有线索吗?”
“小妹,你当真没见到那个凶手的脸吗?”
杜若予摇头,半晌后苦笑,“我以为你扬言要抓凶手,是有了关键的新线索。”
陈锋的枯手缩进口袋,脸上的凶狠消退,又变回那个死气沉沉的重病老人,“哪还有什么关键线索,自从你生病以后,唯一的关键线索就断了。”
这话颇为含蓄,但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杜若予正要反问,身后,卫怀信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了,“咦?杜若予,你和陈叔是迷路了吗?这穿堂风冷飕飕的,你们就站在这儿聊天?”
见到“外人”,陈锋没有说话的兴致,打了声招呼,回去找王青葵他们了。
他一走,杜若予才摸摸发疼的脑门,“陈锋的语气,像是有些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当年没从救